憔悴的脸。
门廊下挂着鸟笼,一只画眉正在啄食精致的粟米,唐启盯着那鸟食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。
"
进来吧。
"
卫兵不情愿地让开路。
龙骧的书房里弥漫着檀香和雪茄的味道。
唐启进门时,总督大人正背对着他,研究墙上的军事地图。
阳光透过琉璃窗,在他蟒袍的金线上跳跃。
唐启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书桌上的点心上,一碟桂花糕,油光水滑,散着诱人的甜香。
"
学生唐启,前来领赏。
"
唐启的声音因为饥饿而抖。
龙骧缓缓转身,锐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唐启全身。
他端起茶盏,慢条斯理地吹开浮沫:“你有何功劳要我赏赐?”
唐启的胃抽搐了一下。
他盯着龙骧手上的翡翠扳指——那东西够买下一整条街的贫民窟。
"
学生研新式火药有功。
"
唐启直视龙骧的眼睛,“比欧罗巴火药威力提升三成,且更稳定。”
龙骧忽然笑了。
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卷手札,丢在唐启脚下:"
三日内组建火药厂。
人员自行招募,配一队军士(13o人,相当于一个连队),白银一万两。
"
他啜了口茶,“一月内,我要十吨成品。”
唐启弯腰捡起手札,眼前又是一阵黑。
他强撑着站直:“大人,地呢?原料去哪里领取?”
"
军需库会配合你。
"
龙骧漫不经心地摆摆手,“白银去账房支取,地点…你自己决定。”
房间里安静下来,只有西洋座钟的滴答声。
唐启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,声音大得连窗外的画眉都惊飞了。
龙骧挑眉看他,唐启却站着不动。
"
还有事?"
龙骧的语气冷了下来。
唐启深吸一口气:"
大人明鉴,学生家境贫寒,受伤后耗尽积蓄,七日未进粒米…"
他直视龙骧,“听说大人颇有家资,想讨些吃食。”
茶杯重重落在案上。
龙骧眯起眼睛:“要饭要到我这的,你是头一个。”
唐启不卑不亢:“大人既要马儿跑,总得给马儿吃草。”
龙骧盯着他看了许久,放下茶杯,忽然击掌:“来人!
赏他白米粥一碗,咸菜一根!”
侍从憋着笑退下。
唐启在心里骂了句"
铁公鸡"
,面上却恭敬行礼:“谢大人赏赐。”
龙骧踱步到窗前,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:“唐启,你可知’云南盐斤案’?”
唐启一怔,随即明白这是考校。
他舔了舔嘴唇上干裂的死皮:“云贵总督李经羲为补财政,欲增盐价。
云南诘议局反对,认为事关民生。
双方闹到资政院,最终裁定总督擅加盐价属侵权违法。”
"
不错。
"
龙骧转身,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,“所以本督也是清水衙门,无力饭食。”
唐启差点笑出声,谁不知道总督府富得流油?但他突然意识到,龙骧这是在告诉他:朝廷财政捉襟见肘,火药厂的银子,得他自己想办法。
侍从端来粥菜。
那碗白粥稀得能照见人影,咸菜短得像截小指。
唐启却如获至宝,三两口扒完,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。
他厚着脸皮又要了三碗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