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好辛苦啊……”
“可不是嘛,”阿竹把纸页小心地抚平,“师父师娘当年走南闯北,哪像咱们现在,有暖棚,有现成的培育手册。他们那时寻一种灵草,往往要走几个月,风餐露宿是常事。”他将纸页折好,放进贴身的布袋,“这得收好,以后讲给新来的弟子听,让他们知道,咱们能安稳培育灵草,是靠师父师娘当年一步一步踩出来的路。”
暖棚外,苏清月和凌尘正站在银杏树下,听着里面传来的细碎讨论声,相视而笑。秋风卷着银杏叶落在他们肩头,像撒了把金碎。
“你说,”苏清月靠在他肩上,声音轻轻的,“咱们要不要也给现在的孩子们写点什么?就像当年你给我写信那样。”
凌尘点头:“好啊,写点什么呢?”
“就写……”苏清月望着暖棚里忙碌的身影,眼里漾着暖意,“就写‘融雪草的花要阴干才不苦,暖棚的温度要随昼夜调节,还有,夜里巡棚时要多穿件衣裳,别像你当年似的,在归星岛冻得发烧’。”
“那我得加上‘给融雪草浇水时别用井水,要用晒过的河水,不然根须会烂’,”凌尘补充道,“还有‘别学你师奶奶,当年在漠北为了采一株冰魄草,差点掉进冰窟窿’。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我?”苏清月拍了下他的胳膊,“是谁在碎星渊为了捡块灵晶,被石头砸了脚,瘸了半个月?”
两人笑着往书房走,秋风把他们的笑声送得很远,惊起了檐下的鸽子,扑棱棱飞向天空,翅膀带起的风,吹动了书房窗台上的那盆融雪草,淡紫色的小花轻轻摇曳,像在应和着什么。
书房的砚台里还剩着些宿墨,凌尘研了新墨,苏清月铺开宣纸。两人并肩站着,笔尖同时落在纸上,墨迹晕开,渐渐连成一行字:“草木会枯,墨迹会淡,但心里的热,得一代代传下去。”
写完,他们相视而笑,窗外的银杏叶还在飘落,落在纸上,像给那句字盖了个金色的章。暖棚里的弟子们还在忙碌,融雪草的香气顺着风飘进来,混着墨香,酿成了秋天里最清润的味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