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坐在自己居住的小耳房内,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,看似在静静抄录一段《心经》,实则耳听八方,心绪并未完全平静。
窗外风雨交加,与殿内佛像慈悲静谧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。她不禁想起萧景玄。朝堂之上的风波,此刻想必已至紧要关头。他孤身周旋于父皇、兄弟与权臣之间,步步惊心。他送出的那份关于刘保外间恶行的“补充线索”,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,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将刘保钉在了耻辱柱上,也进一步动摇了长春宫的根基。
这份心计,这份沉稳,令她心生佩服,也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与虎谋皮,固然能借其力,但自身亦需有足够的实力与警惕。
忽然,一阵急促却极轻的叩门声响起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不是陈嬷嬷平日沉稳的节奏。
沈青澜心头一紧,放下笔,悄声走到门后,低声问:“谁?”
“姑娘,是我,洛风。”门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。
洛风?萧景玄的贴身侍卫?他怎么会冒险亲自来这里?
沈青澜立刻拉开房门。只见洛风一身被雨水淋得湿透的黑色劲装,脸上还带着水渍,神色却异常凝重锐利。他闪身而入,迅速反手关好房门。
“洛侍卫,何事?”沈青澜心知必有大事。
洛风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筒,递给沈青澜:“殿下命我即刻将此物交予姑娘。殿下说,宫中即将大索,佛堂亦未必能完全置身事外。此物关乎姑娘家案关键证人之线索,务必妥善保管,阅后即焚,绝不可落入第二人之手!”
沈青澜接过那尚带着洛风体温和湿气的小筒,入手微沉,心中剧震。家案关键证人?!
她强压下立刻打开的冲动,将其紧紧攥在手中,看向洛风:“殿下他……”
“殿下一切安好,请姑娘放心。”洛风语速极快,“殿下还让属下转告姑娘,风暴已起,请姑娘务必沉住气,安心在此,静观其变。外面的一切,殿下自有安排。属下不能久留,姑娘保重!”
说完,洛风朝沈青澜微一抱拳,不待她再问,便如一道黑影般,悄无声息地再次融入门外瓢泼的雨幕之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沈青澜关好门,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心脏仍在砰砰直跳。她低头看着手中那个油纸包,感觉重若千钧。
窗外,雷声隆隆,电光撕裂长空。她知道,萧景玄所说的“大索”即将开始,这深宫之中的每一寸土地,恐怕都要被翻检一遍。而他在这关键时刻,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她,既是信任,也是将她更深地绑在了他的战车之上。
她走到灯下,深吸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拆开油纸。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铜管,拧开之后,是一卷质地特殊的薄纸。
她缓缓展开,借着摇曳的灯火,看向上面的字迹。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