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重要。但掌控不了供应链,命脉就永远攥在别人手里。这,就是我们的第一滴血。”
华通电子涨价的通知,像一块巨石投入“旭日通讯”这潭刚刚泛起活水的小池,瞬间激起的不是涟漪,而是灭顶的漩涡。
那间本就狭小的办公室,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林浩天之前的暴怒已经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躁的、无头苍蝇般的状态。他不停地拨打着电话,声音从最初的恳求逐渐变得沙哑而绝望。
“张总,那笔尾款……对对,海淀纺织厂的项目,早就验收了……您看发票都开过去一个月了……不是催您,我们这边实在是……喂?喂?!”对方挂断了电话,林浩天狠狠将听筒砸在话机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“妈的!一个个都拖!九十天账期!他们倒是不急!”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,眼睛布满血丝。
颜旭没有说话,只是坐在旧课桌前,面前摊着那个厚厚的、封面已经磨损的笔记本,旁边是那架紫檀木算盘。窗外的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,斜斜地照在桌面上,映出他紧绷的侧脸。他的手指没有拨动算珠,只是死死按在框架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他在进行一场无声的、残酷的演算。脑海里,数字像冰冷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:
应收账款:
纺织厂项目尾款,四万三千元,账期剩余五十八天。
劳动服务公司项目,一万八千元,账期剩余八十五天。
子弟小学项目,九千元,刚刚交付,尚未到约定的六十天付款期。
合计:七万左右。全是画在纸上的饼,远水难解近渴。
应付账款与迫在眉睫的支出:
华通电子催要的上批次货款,两万一千元,已逾期一周,对方措辞越来越严厉。
下一批维持基本业务运转必须采购的元器件,按照新涨价30%后的价格,约需三万五千元,供应商要求现款现货。
下月房租,一千五百元。
最关键的是,距离发薪日只有不到十天了。小王、小李,还有他们两个,四个人的工资加起来,将近四千元。
算来算去,结论冰冷而绝望:公司账面上那点可怜的、原本计划用于支付工资和少量采购的流动资金,连支付华通电子的逾期货款都不够。现金,彻底断流了。
颜旭闭上眼,仿佛能看到代表着“旭日通讯”生命线的溪流,在阳光下迅速干涸、龟裂。没有现金,支付不了货款,拿不到新的元器件,现有的项目无法推进,已完工的项目尾款收回更是遥遥无期。这是一个死循环。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,为什么说现金流是企业的血液。利润是未来的、账面的希望,而现金,是活下去的当下。血液流干了,再宏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