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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悦没动。
“我不求快,也不求显。”胤禛说,“我要学的是持之以恒。每天做一点,十年二十年不停。这才是我能给这个家的东西。”
康熙慢慢站起来,绕过御案,走到他们中间。
“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们每日辰时来议事吗?”他问。
两人摇头。
“因为我老了。”他说,“眼睛不如从前,记性也不如从前。可这江山不能靠一个人撑。我得看见你们站在一起,得听见你们商量事,得确认这个家还有人往前推。”
他看向清悦,“你不是奴才,是这个家的柱子。”
他又看向胤禛,“你不是只会听话的阿哥,是你母亲用命护出来的未来。”
清悦低头,手指摩挲着册子边缘。
“所以我不走。”她说,“至少在新章程全部落地之前,我不退。”
胤禛也说:“我也不会停。轮值改革、火铳监管、宫人稽查,这些事我会一件件跟到底。”
康熙点头,“好。那就继续办。从明天起,所有新规试行三个月,每月初一汇报成效。有问题当场改。”
清悦应下,“我已经安排六尚局配合记录执行情况。”
胤禛也说,“儿臣会让丙三每日汇总各营反馈,及时调整。”
康熙坐回位置,拿起那份奏报,却没有打开。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他说,“宁常在那边,账目问题查清楚了吗?”
清悦答:“正在核对。她名下的炭例和布匹支取连续三个月超量,且无正当用途记录。我已经让安蓉调她当值期间的所有出入记录。”
“查。”康熙说,“不管是谁,只要坏了规矩,就得付出代价。”
“是。”清悦说,“我已经下令,今后凡涉及内廷物资调拨,必须双人签字,加盖协理印信方可生效。”
胤禛补充:“我还拟了个条陈,请工部在各库房门口加设铁栅,夜间上锁,钥匙由乾清宫和永和宫各执一半。”
康熙听完,终于露出一点笑意。
“你们做事,越来越像一家人了。”
清悦没笑,但眼神松了些。
“本来就是。”她说,“宫里最怕的就是各管一摊,出了事互相推。现在既然一起扛过来,就得一起走下去。”
胤禛看着桌上的《资治通鉴》,伸手把它往旁边挪了挪。
“儿臣明白。”他说,“以后不管做什么,都不会再问‘能不能守住’。因为答案不在天意,而在我们怎么做。”
康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。
那一刻,三个人都没再说话。
灯芯跳了一下,火光晃了晃。
清悦翻开章程最后一页,发现有个字写错了。她抽出随身的小刀片,轻轻刮掉墨迹,重新写了一遍。
胤禛走回她身边,低声问:“下一轮巡查什么时候?”
“明早。”她说,“先去火药库,再去西夹道。”
“我去。”他说,“你歇一晚。”
“不行。”清悦摇头,“第一轮必须我亲自走。你要跟着,可以。”
胤禛点头,“那我陪你。”
康熙看着他们,手里的奏报一直没翻页。
外面风停了,檐角铜铃垂着不动。
清悦合上册子,放在御案一角。
胤禛把手搭在书脊上,站得笔直。
康熙的目光落在那枚银耳坠刚才停留的位置,木头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痕。
清悦抬起手,将袖口往下拉了拉,盖住手腕。
胤禛开口:“父皇,明日辰时,我们准时来。”
康熙点了下头。
清悦转身准备走,脚步刚动,又停住。
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,递给康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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