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遁藏,所以古时大能证道之后,只觉众生皆恶,无不可杀,往往多行杀戮。
巫红裳虽没能证得道果,却也迈出了那一步,以丹位化作登天之梯,在丹位燃起的最后关头,被一缕天光照见。
若是功成,道果显世,洒落无边天光,这天光便会为她重塑道躯,此后就是天人自在,长生久世,万劫不磨。
纵是失败,身死道消,却也有一缕天光洒下,为它护住了最后一点性灵,保存在颅骨的丹纹之中,被巫怜瑶所得。
虽然证道最后是被姒霁月一箭诛灭,但巫红裳自己清楚,便是没有姒霁月这一箭,它也证不出道果。
所以它反而没有多少遗憾,甚至会庆幸自己没有让道果受到天魔污染。
“……我只剩下些许窥探人心的本事,看看你们这些小修简单,可那孽徒有丹位遮掩,我自是看不清她。”
颅骨自嘲着说道,虽说沾了天光,有一丝天人神妙,可就算是真正的天人,也无法轻易看透金丹真人心中的念想。
至于像安生这样的筑基小修,在她眼中真是如同一张白纸,只要它想,一眼便能将修为,道统,仙基,乃至心中所想看得清清楚楚。
『怪不得……』
少年心中恍然,我就说证道而死,哪有这么轻易复活的道理!
但即便如此,眼前这位上代巫尊遗留下来的头骨,也绝不是他能对付的。
至于它自嘲说自己只剩下窥探人心的本事,安生表示自己呵呵一笑——
大夏的真人们费这么大力气,弄出一大片交织着幻彩的霞光之海,而这也只是将它镇压在此,一百多年也无法彻底诛灭。
这样的东西,它说它人畜无害,你敢信吗?
“前辈,如今我为巫怜瑶追杀,身中数道杀咒,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来这天目山上,以戊光的气息压制咒力。”
眼看对方暂时相信了自己的话,安生低眉垂首,将姿态放得很低,恭声问道:
“恳求前辈教我如何解开身上的杀咒,我与巫怜瑶性命纠缠,终有一战,愿为后巫,行拨乱反正之事。”
颅骨沉默了片刻,在石台上左右晃了晃,像是在摇头:
“小狼崽,老身帮不了你,你也看见了……嘿你看不见。”
它像是被自个逗乐一般笑了起来:“我如今只剩下孤零零一个骷髅头,还被镇压在此,就是没有这些戊光,我也解不开你身上的杀咒——”
“那是用巫箓丹位催动的咒术,虽然没有厌胜加持,但也没那么好解,倘若还有丹位在身倒是可以,不过老身的丹位如今在那孽徒身上。”
这位老巫尊说完,又自嘲地笑了笑,言语中颇有些开摆的意味在里头。
它也是看开了,自己死都死了,道统如何,山越如何,已经不是它能左右的。
“你也不必太过忧心,那孽徒轻易不敢踏入这天目山。”
颅骨宽慰了他一句:“上面那支箭还在等她,嘿,老身也在这里,她不会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,你们就在这里陪老身说说话,解解闷吧。”
闻言,安生苦笑一声:“前辈,难道真没有其他活路了吗?”
这样一直躲在天目山上也不是个办法,说不定哪天巫怜瑶就杀上来了,区别也只是快点死和慢点死。
“活路倒也有,只不过你进不去。”
老巫尊慢悠悠说道,安生连忙追问:“还请前辈明示。”
“你身上的咒术由【巫箓】所下,乃是巫尊对叛离巫真之人所施的刑法,你只需要证明自己没有叛离,自然就能解开这道咒术。”
少年有些傻眼:“那要如何证明?”
“不对,你应当问,何为巫真?”
安生:“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