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锋一转,眼神陡然锐利起来,“可话说回来,这事儿闹得这么大,你一个姑娘家,名声……唉,算是毁了。青山那小子,看着是个好的,可他一个大老爷们,能护你一辈子?还给你买新衣裳?这不更坐实了闲话嘛!现在屯子里谁不嚼舌根,说你俩不清不楚?”她故意顿了顿,满意地看着孙丽脸色又白了几分,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。
“婶子今天来,是给你指条明路!”张桂花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王丙利兄弟,你知道吧?他心善啊!虽说之前闹了点误会,可人家不记仇!他亲口跟婶子说了,不嫌弃你!知道你名声坏了,身子也……唉,可他就相中你这个人了!只要你点头嫁过去,他保证把你当宝供着!以前那些事儿,全都一笔勾销!”
她凑得更近,那股雪花膏味儿几乎糊在孙丽脸上,声音压得像毒蛇吐信,“你要是不答应……丙利兄弟那性子你也知道,光脚的不怕穿鞋的!他要是把那些事儿——你跟青山怎么不清不楚,你怎么‘勾引’他——全嚷嚷出去,闹到公社,闹到知青办……孙知青啊,你这辈子可就真完了!在靠山屯,在城里,都没脸见人了!嫁给他,是你现在唯一的活路,天大的造化!”
孙丽听着这连珠炮似的威逼利诱,只觉得天旋地转。张桂花那张涂了厚厚一层伪善的脸在眼前晃动,字字句句都像烧红的铁钉,狠狠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,尝到了血腥味,眼泪无声地滚落,砸在冰凉的炕沿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
“不是这样的,真不是这样的,是王丙利使坏,青山哥救的我,他,,他没得逞。。”
张桂花脸上的悲悯瞬间褪去,换上一种混杂着不耐烦和轻蔑的冷笑,她猛地一拍炕沿,声音尖利起来:“哎哟喂我的傻闺女!你咋还这么死心眼子呢?谁得逞谁没得逞,现在谁还管这个?唾沫星子淹死人!人家认定了你跟王丙利不清白,跟青山也不清白!你浑身是嘴说得清吗?啊?”
她往前又逼近一步,那浓烈的雪花膏味儿几乎让孙丽窒息:“婶子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,王丙利是不咋地,可他现在是你唯一的指望!你一个城里来的知青,没了名声,在屯子里就是无根的浮萍!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!你以为青山能护住你?他一个愣头青,自己惹一身骚都洗不干净!他给你买衣裳,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——不是屎也是屎!越描越黑!”
张桂花喘了口气,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,死死钩住孙丽惊恐的眼睛:“听婶子的,赶紧应了!王丙利说了,只要你点头,以前的事儿全揭过,他好吃好喝供着你,总好过你现在被千人指万人骂,像过街老鼠一样!你要是不应……”她拖长了调子,声音压得极低,每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在孙丽心上,“……那可就别怪王丙利豁出去了。到时候,公社的领导、知青办的干部,全都会知道你是个啥样的‘好姑娘’!青山那小子也得跟着你倒霉!搞不好啊,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城了!”
孙丽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,张桂花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她早已不堪重负的心上。那件簇新的蓝衬衣紧紧贴在皮肤上,此刻却像冰冷的蛇皮,勒得她喘不过气。
眼前张桂花那张涂脂抹粉、唾沫横飞的脸扭曲变形,和窗外那些窃窃私语、指指点点的面孔重叠在一起,汇成一片无边无际、令人窒息的黑暗泥沼。
她浑身发冷,牙齿格格打颤,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,只有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,砸在冰冷的地面上,也砸在她自己冰冷绝望的心上。
这事,弄的青山也一身骚,其他事情都想到了,唯独没想到这王丙利竟能无耻到这种程度,竟然跑去恶人先告状,这让青山有点措手不及。
晚上家里的饭桌上,老妈一直拿眼睛斜剜着他,筷子在碗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