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是一片连绵阴山。
李镇帮着仇严完成了青年时的心愿,也没急着离开,便陪着仇严上山去祭奠他娘。
一路上,仇严跟李镇说着自己的故事。
一段很心酸的往事,可仇严说起来却绘声绘色,像说书一样。
他似乎一身轻松。
“我娘出身不好,是仇家的女婢,不过在入府时候便嫁了人家。
可是后来被我那生父,也便是仇家的前任家主看上……
于是便有了我。
可这仇家人最好面子,我那生父明知我是他的种,却偏偏说我是个野种,更堂而皇之的对外宣称,说是不忍看婴童流落在外,这才收留了我。
仇家擅憋宝之术,然这憋宝门道勘破天机,易折寿。
那老不死的最终也是老死了,甚至走得还挺早。
他这一走,也真正没了给我撑腰的人。
十五岁的时候,我娘自缢,但作为仇家女婢,死了便死了,一般都是被裹上一层草席丢到那沟壕里去
我不允许,便抱着我娘的尸首上了这片阴山。
四更天,阴气很重,到处都是诡祟叫唤,那时候我才十五岁,抱着我娘的尸体走到了阴山顶上。
憋宝行当里有句行话,叫‘宝骨埋高,后出天命’。
当然,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,那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,便是把我娘埋在山顶,那儿地虫少,蚊蝇少,尸首不易被污。
庆幸的是,爬了一路的山,竟然没有一个诡祟对我发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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仇严顿了顿,又看向负着双手,缓步走在山路上的李镇,
“就像今天这般,李盟主一身气势厉害无边,没有小诡敢近身。
我把我娘背到了山顶,没有棺椁,就这么刨了一个坑,刚好能埋得下她。
我娘太少了,她吃了一辈子的苦,到最后死时,也是含着苦死的。”
仇严说到这,脚步微微踉跄,李镇一把搀扶住他,灌输生气至其体内。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……”
仇严咂么咂么嘴,“后来我守着我娘的坟茔睡了几天,没想到苦死的魂儿不散,她竟然还给我托了梦……”
“什么梦?”
“我娘说我这辈子苦哈哈,但一遇风云,便有贵人相助。”
仇严笑呵呵地,“凭着我娘这句话,我一个人离开了这盘州城,去别的地儿摸爬滚打。
憋宝那么多年,也算混出了名堂。
后来碰着你,便觉得也是遇到我娘口中的贵人了。
李盟主,真的谢谢你……”
头一次听到如此诚恳真挚的感谢,李镇倒还有些无措了。
阴风阵阵。
他们终于上了山顶。
哪里能看得到什么小坟包,只有积雪压着的荒草。
跟着仇严,走到一座微微比旁边的地面儿高出一小截的土丘跟前。
仇严摸空一抓,便抓到几根香柱,往那地上的小石头上一插。
香柱燃烧,仇严恭敬跪在地上,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娘……四十多年了,儿子终于有勇气回来看你了。”
小土丘安静,只有香柱的燃烧声似乎在做着回应。
李镇坐在旁边,便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风。
“娘……”
仇严忽地直起了身板,四下看看,面上满是惊喜,
“娘……是你也来看我了么?”
那阵阴风很快消散,不过是路过此地的孤魂野鬼而已。
仇严有些失望。
“想来这么多年过去,娘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