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叶语者姑娘们突然变换音调,尖锐的颤音像冰棱刮过金属,冰下的蚀能网竟剧烈抖动,黑丝纷纷断裂。暗族战士们举着长戟围成圈,绿焰在戟尖连成面光墙,将巨口牢牢罩住,黑丝一接触光墙,就像被点燃的棉絮般燃烧起来。最外侧的战士甲胄上的黑斑越来越多,却把戟握得更紧,指节抵着甲胄,留下圈深深的红痕。
石轮族工匠往炮管里塞了把带血的星铁砂——那是他刚才不小心被铁屑划伤的血,混着砂粒,在管内发出细碎的“噼啪”声。“最后一炮!”他的额头青筋暴起,铁管因过热而烫手,“给老子炸穿这鬼东西!”光柱再次射出时,带着丝暗红,像道流动的血河,撞在巨口深处,炸开的光焰里,五个白影突然坠落,砸在冰面上。
林辰冲过去时,靴底被碎冰硌得生疼,却顾不上停下。五个茧缠在一起,黑丝像绷带般将它们裹成团,根须钻到茧旁,犹豫着不敢靠近,须尖轻轻颤抖。他用短刃小心翼翼地割开黑丝,茧壳裂开的瞬间,竟露出五个蜷缩的婴儿,他们的小手互相抓着,指缝里钻出的不是根须,是细小的绿芽,正顶着黑丝往上长。
“是光沼族的孩子。”雾婆婆被搀扶着走来,她的潮语珠在婴儿上方转动,水珠落在绿芽上,芽尖立刻开出细小的白花,“他们的血脉能克蚀能,所以蚀能才要把他们织进网里。”她往婴儿嘴里滴了点地脉水,婴儿们突然睁开眼,瞳孔里映着绿焰,竟咯咯地笑了起来,笑声像碎冰碰撞,清脆得让人心头发颤。
少年的手还在发黑,绿焰却没熄灭,正顺着黑丝往里烧,将毒素一点点逼出。他看着婴儿们,突然笑了,嘴角的血沫混着泪水滑落,滴在冰面上,竟开出朵小小的风信子。“根须说,前面还有蚀能巢,”他的声音还有点抖,却带着股韧劲儿,“但它们怕光沼族的孩子,怕……怕我们合在一起的力气。”
冰面的巨口正在愈合,地脉水顺着裂缝往里渗,绿芽顺着水流往冰下钻,在那里织出新的网。林辰抱着个婴儿,小家伙的小手抓住他的手指,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指腹发痒,绿芽在他手背上继续生长,与之前的网融在一起,竟在皮肤下映出淡淡的光。
石轮族工匠在冰面上凿出个浅坑,把炸碎的蚀能网残骸埋进去,上面插了根缠着绿芽的木杆。“这地方得做个记号,”他往坑里撒了把星铁砂,“让后来人知道,蚀能再厉害,也怕活人的气。”暗族战士们在收拾兵器,有人用布擦着甲胄上的黑斑,擦过的地方,露出的金属泛着暖光,像被婴儿的笑声焐热的。
林辰抬头望向谷口深处,那里的冰层还在泛着灰黑,但根须已开始往那边蔓延,绿芽在冰下连成线,像条流动的光河。他调整了下抱婴儿的姿势,掌心的网突然发烫,与少年手背上的绿焰遥相呼应,在冰面上织出更大的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