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辰的靴跟碾过冰壳时,突然被什么东西攥住了——不是根须,是只冻得发紫的手,从冰缝里猛地探出来,指甲缝里嵌着黑泥,死死抠住他的靴底。他踉跄着后退半步,后腰撞在岩壁上,脊骨传来一阵钝痛,手背上的绿芽突然炸毛般竖起,尖端泛出银光。
“是……是光沼族的战士!”阿古拉抱着婴儿凑过来,小家伙们突然齐齐哭出声,哭声像冰棱碎裂,震得冰缝里又探出几只手,指节冻得发白,却都往婴儿哭声的方向伸。他下意识将婴儿往怀里紧了紧,臂弯的肌肉绷得发僵,肘尖抵着冰面,压碎了几片刚冒头的绿芽。
石轮族工匠正往水龙炮里填新的星铁砂,听见动静猛地回头,铁勺“哐当”掉在冰上。他看见冰缝里露出半张脸,嘴唇冻成青紫色,牙齿咬得咯咯响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气音,像被冻住的风箱。“还活着!”他扯开嗓子喊,声音撞在岩壁上,惊得头顶的冰棱簌簌往下掉,砸在他的铁甲上,溅起细碎的冰碴,“快拿融冰剂!在我背包侧袋里!”
暗族战士的长戟突然集体震颤,戟尖的绿焰拧成股,往冰缝最密的地方窜。最前排的战士突然单膝跪地,左手死死按住右臂——那里的甲胄正在结冰,黑丝顺着甲片的缝隙往里钻,像群蠕动的蚂蟥。他的指腹在甲胄上抠出五道白痕,喉结上下滚动,将涌到嘴边的痛呼咽了回去,肘弯的肌肉突突直跳。
叶语者姑娘们的共鸣叶突然无风自动,叶片边缘卷成筒状,发出蜂鸣般的颤音。最年轻的姑娘突然捂住耳朵,指缝间渗出淡血珠——冰缝里传来更尖的啸声,像无数根冰针往耳膜里扎。她踉跄着撞在同伴身上,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,却仍咬着牙抬手,将共鸣叶按在冰面上,叶尖刺破冰层,渗出的汁液在冰上烧出细小的洞。
林辰的短刃插进冰缝时,刃身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。他低头,看见那只攥着靴底的手正往刃身上爬,指甲刮过金属,留下参差的白痕,而手背上的绿芽网突然发烫,顺着手臂往肩膀窜,所过之处,皮肤泛起细密的红疹,像被火燎过的疼。“阿古拉,把婴儿举高点!”他吼得胸腔发紧,短刃往深处拧了半圈,冰屑溅进眼睛,涩得他睫毛乱颤,“他们在认亲族的气息!”
阿古拉踮起脚时,怀里的婴儿突然不哭了,小手往冰缝里伸,掌心爆出细碎的金芒。那些从冰缝里探出的手像被磁石吸住,纷纷转向金芒的方向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却不再抓挠,只是微微颤抖,像在确认什么。他的脚踝被冰棱硌得生疼,却死死踮着脚,小腿肌肉绷紧如铁,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,落在婴儿的脸上,竟在皮肤表面凝成细小的金珠。
石轮族工匠将融冰剂泼在冰缝里,白色粉末遇冰便腾起白雾,冰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,露出更多缠在一起的人影——他们穿着光沼族特有的藤甲,甲片上的绿纹已大半变黑,却仍有零星的金芒在闪烁。他蹲下身时,膝盖的旧伤突然抽痛,让他猛地吸气,指腹按在藤甲上,摸到甲片下微弱的心跳,像被裹在棉花里的鼓点。“还有七个……不,八个!”他数到第五个时,突然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手腕——是个光沼族少年,嘴唇冻得开裂,却死死衔住他的衣袖,眼神里的光比冰棱还亮。
暗族战士的甲胄已结了层薄冰,最外侧的人开始发抖,牙齿咬得腮帮子发酸。有人掏出火折子,却被冰缝里涌出的寒气瞬间吹灭,火星落在冰面上,竟顺着黑丝烧了起来,像条细小的火蛇。“用戟尖挑!”为首的战士突然低吼,将长戟倒转,用柄尾砸向冰面,“把冰壳震碎!别碰黑丝!”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,戟柄上的防滑纹在掌心磨出红痕,却没松半分力气。
叶语者的蜂鸣突然拔高,年轻姑娘的指甲深深掐进同伴的胳膊,指缝里的血珠滴在共鸣叶上,叶片猛地炸开金焰,将冰缝里的啸声压了下去。最年长的姑娘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