烫到:“我们还带了光叶林的赤诚花粉,守声人说,混在地火里锻铁,能让兵器认主,不会伤自己人。”她解开裹布,花粉在空气中散开,落在铁砧上时,竟燃起淡紫色的小火苗,和绿焰缠成个螺旋。
族长突然吹起骨哨,哨音清亮得像道闪电,洞外的风信子花丛突然剧烈摇晃,根须从石缝里钻出,在地上织成张绿色的网,网眼正好对着众人的脚印。“是地脉在认人,”老人笑着咳嗽,血沫沾在胡须上,像开了朵小红花,“能让根须不扎脚的,都是真心来结盟的。”
林辰看着信使们小心翼翼踩在根须网上,光沼族的藤蔓在他们脚边开花,齿轮族的械师正用机械臂帮叶语者姑娘扶稳共鸣叶,暗族战士则把自己的水囊分给渴了的少年铁蛋。他突然觉得掌心的赤诚晶没那么烫了,反而有种温润的暖,像被无数双手轻轻托着。
石轮族工匠已经和铁蛋叮叮当当地打起铁来,星铁砂混着花粉撒进熔炉,燃起的绿焰带着紫边,铁花溅在洞壁上,竟凝成了朵小小的风信子。“这铁能成!”他抹了把脸,汗水里混着铁屑,在脸颊画出道黑痕,“能斩蚀能,还能生绿锈,娘的,比《锻火经》里写的神铁还厉害!”
雾婆婆和叶语者姑娘坐在地火泉边,用潮语珠的泉水调制药粉,给众人处理路上的伤口。药粉里掺了风信子的花蜜,抹在擦伤处时,姑娘们疼得嘶嘶吸气,却没人缩手,指尖缠着的藤蔓还在互相缠绕,像在悄悄打结。
族长靠在新搭的石凳上,骨哨被传给了暗族战士,战士笨手笨脚地吹着,哨音跑调跑得厉害,却引得洞外的灰雀集体合唱,把风信子的花瓣都震得落了一地。老人的眼角笑出了泪,顺着皱纹往下淌,在下巴尖坠成颗水珠,滴在胸前的旧伤上,竟不疼了。
林辰走到洞口,看着风信子花丛往远处蔓延,根须在石缝里钻得更深,像在给新来人铺路。远处的地平线上,还有更多的影子在动,有的扛着铁料,有的抱着药草,有的推着装满齿轮的木车,都往岩洞的方向来。
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红痕,那是星铁砧烫的,现在已经成了道浅印,像个小小的盟约纹。洞里面的打铁声、说笑声、甚至跑调的哨音混在一起,撞在洞壁上,弹回来时竟成了段奇特的调子,和风信子的花香缠在一起,飘向更远的地方。
地火泉的绿焰在铁砧下轻轻摇晃,映得盟约牌上的新痕闪闪发亮。林辰突然明白,所谓跨界之盟,从来不是冰冷的誓言刻在硬铁上,是这些滚烫的铁花,是带着汗味的笑声,是互相搀扶时攥紧的手,是陌生人递过来的水囊——这些细碎的暖,比任何符文都管用,能让最硬的铁变软,让最冷的石头发烫,让孤身走夜路的人,突然敢抬起头,对着远方喊一声:“等等我,我来了。”
洞外的风信子还在开花,紫色的花瓣上,新落的花粉里,藏着无数个摇晃的人影,像在说:别急,路还长,咱们一起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