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把他们的鱼叉掰断扔进共生圃!”
“掰断了,怎么让雾海的孩子看到我们的年轮?”林辰捡起黑匣子,发现内壁刻着行小字——“深海有暗流,各族需警惕”,墨迹比血字淡,显然是来使自己添的。他将匣子埋在水纹叶片下,“这才是真正的信。”
午后的阳光穿过透明叶片,在地上投下孩子们画的星图。木族长老正给新抽的海纹叶系上红绳,绳上挂着各族的信物碎:沙漠的驼骨、火羽的焰晶、冻土的冰屑……林辰看着叶尖的浪花纹,突然想起雾海来使转身时,斗篷下摆露出的刺青——不是雾海的浪涛,是朵小小的双生草,和岛民贝壳里的那株一模一样。
“我去准备清礁的船。”火山族少主抹掉下巴的果浆,往码头跑时撞翻了冻土族少女的冰篮,冰块滚了一地,在五域种的根须间融成细流。
林辰弯腰拾冰时,发现每块冰里都冻着片星图——昨夜孩子们偷偷冻的,说是给雾海的孩子当见面礼。他将冰块重新拢进篮中,冰面折射的光落在未写完的信上,血字已彻底淡去,只剩那行暗流预警,被水纹叶片的露珠润得愈发清晰。
夕阳西下时,五域种的海纹叶已长得半尺长,浪花纹里嵌着雾海的冰魄,在风中轻轻作响。林辰坐在圃边,看着各族成员往船上搬东西:沙漠族的固沙草籽、火羽族的融冰焰、冻土族的防滑链……每个人的动作里都带着股劲,像五域种的根须,看着松散,实则拧成了股绳。
他突然想起雾海来使的黑匣子,或许从一开始,那血写的威胁就是层伪装,就像火山族少主总爱用果浆烫焦叶片,实则每次都小心翼翼避开主脉。当第一颗星子爬上水纹叶片时,林辰从怀里掏出张纸,借着星光补画昨夜没画完的星图——在雾海的位置,他添了朵双生草,草叶上缠着根红绳,和木族长老系的那根一模一样。
远处的码头传来船锚起落的声响,火山族少主正对着雾海的方向大喊:“告诉你们的孩子,带片海草来!五域种还缺海腥味的年轮呢!”
林辰将补完的星图压在五域种的根下,忽然明白,所谓的“未写完”,本就是种约定。就像雾海来使藏在威胁里的预警,就像各族成员往船上搬的不是武器而是种子,就像五域种的年轮永远留着道细缝,等着新的故事嵌进来。
夜风拂过共生圃,五域种的叶片沙沙作响,像是在念那封被冰魄润开的信。林辰知道,三日后的雾海上,会有两艘船在暗礁间相遇,一艘载着各族的种子,一艘藏着深海的消息,而五域种的根须,早已顺着地下的水流,悄悄往海边伸了寸许,等着接住从雾海漂来的第一片海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