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榷牵着陆泱泱的手回到东宫。
东宫确实如同当初他们离开时那样,一切如故。
只是长时间没有住人,即便有宫人日日来打扫,也显得空阔寂寥了许多,没有什么人气儿。
陆泱泱站在寝殿的门前,下意识的朝外望着。
宗榷摆手让宫人退下,从背后抱住她的腰,弯身将下巴搁在她肩头,轻轻闭上眼睛,“好累。”
连日奔波,他已经许久不曾合眼了。
陆泱泱低声问,“这里能说话吗?”
宫里四处都是眼线,陆泱泱站在这里看不到人,却不能掉以轻心。
“裴寂在外面守着。”宗榷回道。
陆泱泱这才想起来,刚才进门的时候是没看见裴寂来着。
“陛下没想让你活着,是吗?”确定了外面没人在听,陆泱泱迫不及待的问道。
“一半一半。”宗榷浅笑。
陆泱泱惊的转头,对上宗榷含笑的眼睛,嘀咕,“你还笑的出来。”
“只对你笑。”宗榷捏捏她的鼻尖,“别担心。”
宗榷拉着陆泱泱到软榻上坐下,将他拉到怀里,陆泱泱却是推开他,去净房洗了手,换了身衣服出来,重新回到软榻,目光示意宗榷躺下,“我给你扎两针,一会儿我在这儿守着,你先睡一觉。”
陆泱泱知道,想要将那些尸骨一路从陈州,掩人耳目的送到京城来,这中间要历经多少困难,这不是宗榷简单的下个命令就能做到的事情,为了办成此事,他怕是计划了许久。他的腿伤好了也不过才一年,这一年连日奔波,他几乎都没什么停歇的时候,别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,就算她真是神医在世,也医不好他这么不听话的病人。
他身体受过多次重伤,能恢复到如今这般,已经是极难了,三日后又要即刻出征,一刻也不得歇。
纵使有太多话要问,这个时候,她先想到的,还是能叫他先睡上一觉,休息片刻。
宗榷点点头,冲她招手,“那你先凑近些。”
陆泱泱凑过身去,宗榷先扣住她的后颈,吻上了她的唇。
陆泱泱瞪他,宗榷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,抓着她的手说,“那你得等我醒来。”
“知道了!”陆泱泱脸颊微红,将他按在榻上,去取针。
“父皇的确想让我死,但在他眼中,我又是他亲手创作出来的作品,他一面想要置我于死地,一面又忍不住想看看,我究竟还能做什么。于他而言,让我死,不算是一个必须要下的决定,他更想看天意,会如何了结我。”
宗榷等着陆泱泱给她下针的功夫同她解释,“到了如今这个时候,北燕明显没有妥协的意思,内里几个皇子又争的头破血流,内忧外患的情况下,稍有差池,他怕是要做个亡国之君了,所以他反倒不会执念对我动手,反而想要利用我,为他解决眼前的心腹大患。”
“他此时一定,最想要弄死的,是重文太子。”
陆泱泱下针的手都差点抖了,惊道:“重文太子?”
她只想到陛下能答应让宗榷带兵北伐,怕是不怀好意,既要利用宗榷,又不希望宗榷活着。
只万万没想到,陛下此刻真正在意的,是重文太子。
“当年重文太子深受先皇信重,又素有名望,北燕南下到舜河,看似打的轻松,实际上,真的打下去,最差的结果,不过是南迁,亡不了国,但苦的是百姓。北燕兵强马壮,但是粮草不足,对南方了解不够,一路靠着烧杀抢掠,但当初大昭建国不过几十载,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,打到舜河,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,战线拉的太长,对当时政权尚且不够稳固的北燕而言,可不算什么好事。”
“这种情况下,和谈,割地赔款,最屈辱不过俯首称臣,何须一国储君为质?背地里真相究竟如何,还有待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