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“唉。” 这位年迈的炼金术士哼了一声,“他壮得很,会没事的。”
“可他……”
“我说公牛没事,他就没事!” 她厉声打断我,唾沫星子溅到了我脸上,“现在,谈正事!”
她拿起几个木杯,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一个空瓶子里 —— 那是她摊位上为数不多的玻璃器皿之一。我往后退了几步。
“你确定这样安全吗?”
“呸!” 陈婆婆喊道,发黄的手指动作却异常灵活,“哪有什么绝对安全的事!你吃鱼,可能会被鱼刺卡到;你打刀,可能会烫伤手;你…… 嗯……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……”
我耐心等着 —— 她想到的词,肯定超出我的预料。
“你跟农夫家的姑娘表白!可能会被她爹活埋。”
这话突然变得格外相关。“这……” 我咬着指甲,脱口而出,“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,对吧?”
她挥了挥手,差点打翻几个烧瓶。我吓得一缩。“管它呢。重点是,没有绝对安全的事。”
“可…… 那农夫家姑娘的爹,真的会生气吗?” 我又往后退了几步,“我就是问问,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。”
这位老摊主茫然地看着我。我早该想到她不懂 “好奇心” 这个词 —— 毕竟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这个词的确切含义。巴布残留的记忆认可我用这个词,但我也有可能用错了。等弟弟消气了,我得问问萨什。
陈婆婆瞪着我时,能看到药剂的烟雾飘进了她的鼻子。她的脸皱成一团,接着打了个天崩地裂的喷嚏。“小渡鸦,你得坚强点。想当年在库尔勒 ——” 她总把这个地名挂在嘴边,“—— 一点尘土可挡不住男人前进的脚步。”
“那您丈夫从坟里爬出来了吗?”
陈婆婆皱起眉:“他连床都快起不来了,没用,真是没用!我跟你说,小渡鸦,千万别嫁没用的男人。”
我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:“我会记着的。”
“也跟玛娅说说,她就是那种人。” 她往药剂里扔了个看起来像紫色辣椒的东西。我又往后退了几步。“跟我年轻时差不多,就是比我高一点,没我好看,不过大体上差不多。好了,弄完了。”
老婆婆把这瓶看起来很凶险的药剂倒进一个木罐里,用力把软木塞按了进去。“给我三百筹码。” 她点点头,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“很划算的。”
“陈婆婆,你这是要我命啊。我根本没那么多钱。” 这是少数几次讨价还价时我没撒谎 —— 我攒下的钱还不到这个数的一半。
“呸!两百五,看在玛娅是老朋友的份上。”
“这样吧,我最多出一百二十五,再外加几件银器。” 我实在舍不得拿出珍藏的宝贝,但眼下干旱的情况更紧急。
“再加上你那几块漂亮的石头。”
“什么?” 我怒了 —— 银器已经是很有诚意的出价了,尤其是对一个炼金术士来说,“不行!你怎么知道我有石头?”
她咯咯笑起来:“你小时候跟我换过一块。”
“别打我石头的主意!” 那些石头是我收藏里最珍贵的 —— 是我最早收集的一批。
“那我就自己把这药喝了。”
我咒骂了一句。她真做得出来,哪怕她自己也说了这药伤肝。“好了好了,我下次来买东西时,给你带一块 —— 就一块。” 陈婆婆立刻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我把筹码和一把勺子拍在桌上,她哼着歌,故意慢吞吞地数着,眼神里满是戏谑。我不耐烦地踮着脚,她却指着每个筹码,嘴里小声念着数字。忍住不叹气,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挑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