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卫小组对城西皮货行的监视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,如同雪地中潜伏的猎手,极富耐心。
接连几个夜晚,都观察到有马车在深夜进出,装载着那些沉重的木箱,去向不明。
跟踪的难度极大,对方显然非常警惕,路线变幻不定,且安排了人手断后清理痕迹。
直到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。鹅毛大雪纷纷扬扬,能见度极低,街上几乎不见人影。这样的天气,既增加了跟踪的难度,也更容易让对方放松警惕。
“大人,有动静!今晚他们又出车了,而且规模比之前大!”内卫负责人顶着风雪,再次秘密求见叶明,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。
“我们的人冒险跟了一程,发现马车最终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城内绕圈,而是直接驶出了西城门!”
“西城门?”叶明眉头紧锁。西城外多是荒山野岭,还有一片前朝遗留的、如今已半废弃的皇家猎苑。“他们去了哪个方向?”
“进了西山!我们的人不敢跟太近,怕被发现,但大致方向是往废弃的‘鹿鸣苑’去了!”
鹿鸣苑!叶明心中一震。那里地势复杂,山林茂密,藏匿东西再合适不过!看来,靖王是把那里当成了一个秘密的储藏点,甚至可能是……一个据点!
“继续监视,但务必小心,宁可跟丢,也不能暴露!”
叶明沉声下令,“另外,立刻想办法,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,确认那鹿鸣苑内部的情况,尤其是守卫力量和那批木箱的具体位置。”
内卫领命而去。叶明在书房中踱步,心潮起伏。找到了对方的秘密巢穴,这是一个重大突破。
但接下来该如何行动,却需要慎之又慎。直接派兵搜查?没有确凿证据,仅凭内卫的监视,根本无法动一位亲王,反而会打草惊蛇,让靖王有机会销毁证据或转移物资。
必须拿到铁证!
就在叶明苦思如何拿到证据时,靖王那边也并未闲着。
几日后的常朝,气氛再次变得微妙。一位向来以“清廉耿直”着称,实则暗中投靠了靖王的御史,出列上奏,矛头直指叶明主导的皇家工坊。
“陛下!臣闻皇家工坊如今规模浩大,所用工匠数千,耗费国帑巨万,更兼大量收购石炭、矿料,致使京畿左近,石炭价格飞涨,民怨沸腾!”
“且工坊之内,终日炉火不熄,怪响不绝,更有毒烟溢出,污染环境,损害百姓健康!长此以往,恐非京城之福!臣恳请陛下,严查工坊靡费及扰民之事,酌情缩减其规模,或迁往偏远之地!”
这一本奏得极其刁钻。他不直接攻击新军和火器,而是从“靡费”、“扰民”、“环境污染”这些看似站在百姓立场的问题入手,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。
而且所言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,工坊扩张,确实带动了原材料价格上涨,炉火黑烟也确实是这个时代难以解决的问题。
立刻有几个言官出声附和,言语间将工坊描绘成了与民争利、祸害地方的毒瘤。
叶风当即出列反驳,列举数据说明工坊产出对新军的巨大支持,以及其带来的长远利益远大于眼前的一些“小问题”。太子少傅等人也为之辩护。
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,揪住“扰民”、“涨价”两点不放,言辞恳切,仿佛真心为国为民。
龙椅上的李云轩面无表情地听着双方的辩论。他深知工坊的重要性,但也必须考虑京城稳定和民间舆情。
叶明站在班列中,冷眼看着那位“耿直”的御史表演,心中冷笑。
这是靖王的釜底抽薪之计!无法在军事和核心政策上击败自己,便试图从外围瓦解,通过舆论和“民生”问题来限制、打压工坊的发展,削弱自己的根基。
眼看争论不休,李云轩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工坊关乎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