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风从地底通道吹上来,沈知微的手指刚碰到湖面,整座地下空间猛地一震。
头顶岩壁裂开,碎石砸落,荧光苔藓大片熄灭。
湖水翻涌,小岛上的石碑轰然倒塌。
她被陆沉一把推开,摔在岸边,掌心擦破渗血。
地面剧烈晃动,阶梯崩塌,来路尽数掩埋。
三人被困原地,无法前行。
一道裂缝自湖底蔓延而出,直通密道入口方向。
尘土散去后,一条新路显露出来,通往上方宫殿地基。
“走不了回头路了。”
谢无涯抹掉脸上灰土,“只能往上。”
沈知微站起身,玄铁镯贴着腕骨烫。
她没再看湖中倒影,转身踩上断裂的台阶。
三人攀爬许久,终于抵达一处暗门。
推门而入,竟是皇宫偏殿夹层,外头传来太监唱礼声。
她掀开角落布帘,外面是御前议事堂侧廊。
文武百官跪坐两旁,太子端坐高阶,手中捧着一只青瓷茶盏,底托刻有双龙印鉴。
萧景珩站在龙椅旁,脸色苍白,袖口沾着未干的朱砂。
沈知微蹲伏在暗处,听见太子开口:“此盏乃先帝遗物,今日特献于朝会,以证正统。”
话音落下,他将茶盏轻轻放在案上。
指尖离开的一瞬,盏底泛起一丝黑纹,像墨迹渗出。
她瞳孔一缩。
那纹路她认得。
秋闱考场毒墨容器底部,就有同样的暗记。
她立刻摸向袖中银针,准备混入人群取盏查验。
可还没起身,地面又是一震。
裂缝从议事堂地板下炸开,热气夹着白雾喷涌而出,带着淡淡的茉莉味。
官员们惊叫四散,唯有萧景珩不动,只抬手掩住嘴角。
沈知微知道那是毒雾。
她迅弹出三根银针,钉入最近的裂口,针尾药囊破裂,雾气扩散度减缓。
趁乱,她扯下宫女外袍披上,低头混进慌乱的人群,靠近案台。
茶盏已倾倒,只剩半片残底卡在裂缝边缘。
她伸手去取,指尖即将触到瓷片时,一支朱砂笔横空而来,点在她手腕上。
力道不重,却让她收了手。
萧景珩站在身后,笔尖滴血,落在残片上。
血珠浮起几个小字:“戌时换婴,血契为凭。”
她抬头看他,他没说话,只是微微摇头。
太子突然大喊:“钦天监私闯禁宫,图谋不轨!
来人,拿下!”
侍卫冲进来,却被地动拦住去路。
梁柱倾斜,火盆翻倒,浓烟滚滚。
沈知微趁机扑向残片,假装跌倒,实则用裙摆遮掩,将瓷片塞进玄铁镯暗格。
她趴在地上喘息,耳边响起北狄祭文的吟诵声,像是母亲临终前的低语。
眼前黑,手指麻。
她咬破舌尖,疼痛让她清醒。
指尖蘸血,抹在残片断口。
血丝渗入刻痕,显出半个指纹——和当年毒墨罐上的完全一致。
她压低声音对萧景珩说:“这不是新制的毒方。
是二十年前司礼监特配的‘牵机引’,只有参与换子计划的人才知道配方。”
萧景珩目光微动。
太子猛地抖了一下,手里的印鉴滑落在地。
铜印翻转,露出内层烙印——一个扭曲的“煜”
字,边缘带着火焰烧灼的痕迹。
沈知微盯着那个印,心跳加快。
那是萧明煜的私印。
曾在多份边关密报上出现过,后来全部被焚毁。
她正要开口,殿角铜铃无风自动,一股吸力从空中传来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