匣取出止血粉,正要撒上去,忽然愣住。
阿蛮的左肩到后背,有一大片暗红色印记,像是旧疤重新泛血。
狼衔月,藤蔓缠枝——这个图腾她见过,在沈家军亲卫的铠甲内衬上,在父亲书房秘藏的花名册页。
这是只有嫡系老兵才有的标记。
沈知微手指微微颤,轻轻抚过那块烙印的边缘。
纹路清晰,年头极久,显然是幼年所刻。
“你是……沈家军的人?”
她喃喃道。
阿蛮缓缓睁眼,看了她一眼,嘴角动了动,再次用唇语说:小姐,我等了您十二年。
话音落下,她头一垂,彻底昏死过去。
沈知微跪坐在地,抱着她冰冷的身体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那只染血的拨浪鼓掉在地上,滚了半圈,停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。
萧景珩站在门口,默默看着这一切。
他没有打扰,只是走过来蹲下身,伸手探了探阿蛮鼻息。
“还有气。”
他说,“但失血太多,得立刻处理。”
“这里不能动她。”
沈知微摇头,“机关一旦触,整个密室会塌。
我娘设的防,外人碰不得。”
“那就在这治。”
萧景珩脱下外袍铺在地上,“你动手,我守着。”
沈知微点头,咬破指尖,在阿蛮额头画了个符形,防止她昏迷中乱动。
然后抽出银针,先封住三处大穴止血,再逐一检查箭伤。
肩上那支最容易处理,箭头未深入骨骼。
她用布巾裹住箭杆,稳稳拔出,鲜血涌出不多,说明血管已被压迫许久。
她迅敷药包扎。
腹部这支最危险。
箭头斜插进去,角度刁钻。
她不敢贸然拔出,只能先施针缓解内压,再慢慢调整位置。
当她将第三枚针扎入阿蛮腰侧时,后者突然抽搐了一下,嘴里出一声低吟。
“忍着点。”
沈知微轻声说,“再一会儿就好。”
她伸手去摸药瓶,却现袖中药匣不知何时裂了条缝,几包粉末洒了出来。
她低头捡拾,指尖碰到一块硬物——是从阿蛮怀里滑出的一枚铜牌,巴掌大小,正面刻着数字“七”
,背面是个小小的梅花印。
这牌子她认得。
沈家军旧制,每百人队设七名哨官,令牌归副统领保管。
这种牌子本该在军营档案库里,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哑女侍女身上?
她握紧铜牌,抬头看向阿蛮苍白的脸。
十二年。
她被送到相府做粗使丫头的时候才三岁。
那时候母亲刚死,府里乱成一团,没人顾得上查一个奶娘带进来的孩子来历。
而阿蛮,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活了下来,每天给她煮茶,喂雪貂,从不开口,也不惹事。
原来她一直在等。
等一个能认出她身份的人,等一个能揭开真相的时机。
而现在,信被烧了,证据没了,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却倒在血泊里。
“你觉得是谁动的手?”
沈知微问萧景珩。
“能避开你的机关,又能精准找到密信位置的,宫里没几个。”
他冷冷道,“而且敢在今晚动手,说明早就知道你会去百毒教。”
“所以……有人一直盯着我们。”
沈知微攥紧了手中的铜牌,“从井底蜡封被人补过那一刻起,就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布局了。”
萧景珩没接话,只是盯着门外渐浓的夜色。
远处传来一声更鼓,梆子敲了三下。
三更天了。
沈知微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