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底那股白烟刚冒出来,沈知微就已拧身疾退。
她袖中银针未收,指尖还沾着方才射出时的凉意。
萧景珩挡在她前头,碎玉珏横于胸前,目光锁住屋顶瓦片松动的那一角。
黑衣人落地无声,刀光却快得刺眼。
第一刀劈向沈知微面门,被萧景珩侧身格开,玉珏与短刃相撞,出一声脆响。
第二刀直取咽喉,沈知微后仰避让,腰背几乎贴地,右手顺势一扬,三枚银针破空而出,分别钉入对方手腕、肩窝和肋下穴位。
那人动作一顿,膝盖微屈,却猛地抬腿踢翻旁边石灯。
油火泼洒,地面瞬间腾起一片火线,逼得两人不得不后撤。
“他不是来杀人的。”
沈知微喘了口气,盯着那黑衣人借火光掩护跃上屋脊的背影,“是调虎离山。”
萧景珩没说话,只是把碎玉珏往袖中一收,转身就朝掖庭方向奔去。
沈知微紧随其后,脚步踩在青砖上几乎没有声音。
冷院到掖庭不过半炷香路程,可越靠近,越觉得不对劲——巡夜太监不见了,连平日挂在廊下的灯笼都灭了大半。
转过月洞门,鼓声传来。
断断续续,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。
拨浪鼓的声音,一下,又一下,节奏紊乱却执着不息。
沈知微心头一跳。
那是阿蛮的信号。
平时煮茶时她总爱轻轻摇鼓,说是怕雪貂受惊。
可现在这鼓声里带着颤,像在忍痛坚持。
他们加快脚步,绕过偏殿回廊,眼前景象让沈知微脚下一滞。
密室门前,阿蛮背靠着石门站着,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红漆拨浪鼓。
鼓面裂了一道缝,可她还在摇。
三支羽箭分别扎在左肩、右腹和大腿根,血浸透了粗布裙裳,在脚边积成一小滩。
四五名黑衣死士围在她面前,刀刃映着残灯,一步步逼近。
“阿蛮!”
沈知微冲上前,袖中银针连四枚,两支打落对方兵刃,另两支精准刺入持刀者手肘关节。
那人闷哼一声,兵器脱手。
领头的黑衣人怒喝一声,挥刀扑来。
萧景珩一步跨出,碎玉珏划出半弧,直接击中其腕骨。
那人惨叫倒地,其余几人见势不妙,转身就逃,眨眼间消失在暗巷深处。
沈知微顾不上追,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阿蛮。
她的身体烫得吓人,嘴唇紫,眼神却清明得很,死死盯着沈知微,一只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。
“你别撑了,我带你进去……”
沈知微想去开门,却被她一把拽住。
阿蛮摇了摇头,用尽力气抬起另一只手,指向密室内部,然后艰难地张嘴,以唇语说出三个字:信没了。
沈知微浑身一僵。
她推开石门冲进去,屋内陈设简单,一张木案,一只铁柜,角落烧着半盆炭火。
案上原本放着母亲留下的北狄密信,此刻只剩一个空匣子,盖子掀在一旁。
火盆里有纸灰,边缘焦黑卷曲,显然刚烧完不久。
她扑到火盆前,伸手拨弄灰烬,想找点残留字迹。
可什么也没留下。
“谁来的?”
她低声问,声音有点抖,“裴琰的人?还是别的?”
阿蛮没回应。
沈知微回头,现她已经滑坐在地,头歪向一边,但那只抓着拨浪鼓的手仍没松开。
“阿蛮!”
她冲回去,撕开她的衣领查看伤口。
箭头都未拔出,血顺着布料往下淌,渗进砖缝。
最深的一支扎在腹部,稍偏一点就会伤及脏腑。
她迅从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