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盯着手腕上那道金线般的血痕,指尖微微麻。
玄铁镯的震动还在持续,像是有谁在她脉搏里敲鼓。
她没去擦血,也没看萧景珩,只是把那张刚取出的绢纸攥得更紧了些。
她知道这东西不能现在打开。
狼王伏在地上,尾巴轻轻拍着地面,像是在等什么。
可它不再看她,而是转向门口,耳朵微微抖动。
萧景珩站在那儿,碎玉珏还沾着血,眼神却比方才沉了几分。
他没说话,也没动,可那股压迫感已经压了过来。
沈知微忽然笑了下:“你说我是钥匙,那你呢?是锁,还是……造锁的人?”
她话音未落,袖中玉佩轻轻一震。
地上的阵图残影忽地闪了一下,八门金锁的脉络从她脚边蔓延出去,像活了一样,直指王府方向。
她低头看去,现“生门”
那一线,正对着摄政王府书房的位置。
她记起来了。
母亲的绢纸上,茉莉花印的朝向,也是那里。
她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回袖中,顺手把银针匣往深衣夹层里塞了塞。
三枚破魂针已经准备好,专破傀儡与药人经络。
她还带了毒茉莉香包——这玩意儿能扰神志,也能掩气息。
她不想惊动任何人。
萧景珩依旧站在门口,像是在等她走,又像是在等她问。
她没问。
她只是绕过狼王,从侧窗翻了出去。
夜风扑面,她没回头。
她知道他不会拦她,也不会放她轻易得手。
他要她去,但又不让她全身而退。
这才是他的局。
她沿着宫墙疾行,中途停下一次,从袖中取出一缕黑毛——是方才狼王舔她时,无意间蹭在衣角上的。
她将毛贴在鼻尖闻了闻,一股极淡的铁锈混着野草的气息钻入脑海。
她记住了这味道。
到了王府外巷,她把毛系在手腕上,轻轻一抖。
远处犬吠骤停。
她趁机翻墙入院,贴着廊柱潜行。
书房外有两队暗卫轮巡,每刻钟换岗一次。
她数了节奏,等第三轮交接时,从檐角滑下,用银针刺入窗棂机关缝隙。
这不是普通的锁。
她闭眼,用指尖感受玉佩的震频,再以针尖模拟碎玉珏的共鸣节奏,一点一点,像在拨一根看不见的弦。
“咔。”
机关松动。
她推窗而入。
书房内烛火未熄,案上摊着几份奏折,朱砂批语尚未干透。
她没看那些,径直走向东墙书架。
按照阵图指引,暗格应在《北狄风物志》与《边防辑要》之间。
她抽出两本书,掌心按上木架接缝处。
一阵冷风从墙内吹出。
暗格开了。
寒气扑面而来,她打了个寒颤。
里面不是文书,也不是兵器,而是二十具盘坐的人形,身穿褪色的沈家军旧甲,面容枯槁,双眼紧闭,额心烙着清晰的“沈”
字军徽。
药人。
她呼吸一滞。
这些人明明已经死了,可坐姿整齐划一,脊背挺直,像是随时能站起来。
她蹲下身,伸手探其中一具的颈侧——没有脉搏,皮肤冷得像冰。
但她刚收回手,那具尸骸忽然睁开了眼。
瞳孔全黑,毫无光泽,却直勾勾盯着她。
她猛地后退,银针已在指间。
下一瞬,其余十九具也陆续睁眼,关节出细微的“咔咔”
声,像是锈住的机括被重新启动。
它们没有动,也没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