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掠过屋脊,沈知微抬手按了按左腕。
玄铁镯贴着皮肤,温得不像金属,倒像是活物在呼吸。
她记得自己从未听过蝉鸣,可方才在密卷库夹道里,那声轻颤从镯心传出时,耳膜竟跟着共振了一下,像有人在她脑后敲了一记铜磬。
她没停步,沿着宫墙根快走几步,拐进一条窄巷。
巷口摆着半盆枯死的茉莉,花叶焦黑,像是被火燎过。
她蹲下身,指尖蹭了点泥土闻了闻——不是毒茉莉的味道,但土里混了香灰,和她在掖庭司库外嗅到的一样。
她站起身,袖中银针滑入指缝。
绕过三道角门,相府后院的冷院已在眼前。
窗纸透出一点昏光,是她离开前留的灯。
可檐角瓦片歪了一块,帘子也比平时晃得急了些。
她没从正门进。
翻上隔壁柴房顶,踩着横梁跃至屋脊,轻轻落脚。
屋内没有动静,但她知道里面有人等她回来——或者,等她死。
她解下腰间药囊,倒出三枚细针,在掌心排成三角。
然后深吸一口气,猛地掀开瓦片跳了进去。
落地瞬间,袖箭射出,钉在床柱上炸开一团白烟。
烟雾散开,床上空无一人,只有一具用旧衣撑起的假人,脸上还糊了张泛黄的人皮面具。
她刚松半口气,窗外忽然传来一声低吼。
不是人声,也不是野犬。
那声音沉得能震碎骨头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,仿佛曾在梦里听过千百遍。
墙塌了。
整面西墙轰然倒下,砖石飞溅中,一头巨狼踏着尘烟走进来。
它通体漆黑,毛如墨染,双眼金黄,瞳孔竖立,像两盏不灭的灯。
最诡异的是它的爪——左前爪缺了一小截指甲,边缘呈锯齿状,和她在谢无涯傀儡阵里见过的伤痕一模一样。
狼王来了。
它没扑她,而是盯着她手腕,鼻翼微微抽动。
沈知微后退半步,右手已捏住三枚淬毒银针。
她知道这东西不是凡兽,传说它只认北狄圣女血脉,曾一口咬断冒充者的喉咙。
她先动手。
银针破空,分别刺向肩胛、后腿筋和鼻侧神经穴。
狼王甩头避过两针,第三针扎进鼻翼,血珠顺着针尾渗出。
它不但没退,反而低吼一声,猛然冲来。
沈知微翻滚躲开,掌心在书案上一抹,机关匣弹开,三支短箭对准狼。
可就在扣刹那,她突然停住。
她想起什么。
撩起袖子,咬破掌心,将血甩向空中。
血珠飘散,带着一丝极淡的腥甜味——那是情人蛊的气息,她早年试毒时沾上的,一直藏在体内未解。
狼王猛地顿步,鼻子猛嗅,眼神变了。
它低头,竟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流血的手腕。
沈知微僵住。
那一舔不疼,反倒有种奇异的暖意顺着手臂窜上来,像是有什么封印被轻轻撬动。
她想抽手,却现手腕被一股无形之力定住,连脉搏都慢了半拍。
狼王伏下前肢,头抵地面,尾巴轻轻扫了两下。
这是……臣服?
她不敢信,却听见耳边响起一阵极轻的“咔嗒”
声,来自左腕。
玄铁镯开了条缝。
她顾不上细看,目光落在狼王爪上。
刚才那一撞,它爪缝里卡着个东西,半埋在血污里。
她屏息靠近,用银针挑出来。
是一块玉佩。
半圆形,双鱼纹路,边缘有火烧过的痕迹。
她从袖中取出陆沉送她的那半块,拼在一起,严丝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