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站着,手里攥着那卷“修复”
的残书。
门开了。
她低头进去,跪下,奉上书卷。
“臣女沈知微,参见姨母。”
太后没回头,还在梳头。
镜子里映出她的脸,年轻得不像话,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沈知微的母亲。
“你来了。”
太后声音很轻,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“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?”
“二十年。”
沈知微抬头,“从我娘死那天起。”
太后手一顿,梳子停在间。
“你知道什么?”
“我知道沈家军不是叛党,是北狄遗脉。”
沈知微一字一句,“我知道先帝用疫情试蛊,杀我族人。
我也知道——您当年,差点被送上祭坛。”
太后缓缓转过身。
她脸上没表情,可镜中的倒影却变了——瞳孔缩成竖线,金光一闪而没。
沈知微没躲,只问:“您也见过那句话吧?‘若其成年仍不显异,即焚于祭坛,以祭圣花。
’”
太后盯着她,良久,忽然笑了。
“你比你娘狠。”
“但我比您更不想当祭品。”
沈知微回得干脆,“您要复辟,就得用人。
可沈家军旧部死的死,散的散,您上哪儿找兵?”
太后指尖轻敲镜框,“那你呢?你又能给我什么?”
“我能唤醒他们。”
沈知微从袖中取出机关木鸟,轻轻放在案上,“只要他们身上流着沈家血,这鸟就能找到。
我不需要兵权,也不需要名分,我只要——您答应我,不开那扇门,除非我说开。”
太后看着木鸟,忽然伸手,指尖划过鸟腹。
银丝微动,狼牙在内轻震。
“双鱼玉佩呢?”
太后问。
“在谢无涯手里。”
沈知微坦然,“但他现在是傀儡,我能用他的术,伪造合璧幻象。
您要的信物,我可以给。
但您要的军队,得由我来筛。”
“筛什么?”
“筛谁是真的沈家旧部,谁是北狄奸细。”
沈知微直视她,“您想复辟,我也想活命。
咱们各取所需。
您要的是权,我要的是命。
您若想拿我当祭品,我不介意先把您供出去。”
太后笑了,这次笑得真心了些。
“你真是她女儿。”
“我也真是您外甥女。”
沈知微站起身,“所以,您要的‘狼女归北林’,现在就站在您面前。
您要不要接?”
太后没答,只拿起梳子,继续梳头。
一下,两下,三下。
镜中少女面容依旧,可丝间,竟浮出一道极淡的狼形纹,转瞬即逝。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太后说,“明日此时,再来。”
沈知微行礼,退下。
走出殿门时,她袖中药丸已化尽,嘴里泛苦。
她没回头,但知道——太后刚才那句“明日再来”
,不是召见,是试探。
她没回冷院,而是拐去了偏殿药房。
太后的香,是特制的,混了茉莉粉和蛊引,能唤醒北狄血脉。
她若真被那香熏久了,体内的蛊毒会反噬,轻则昏厥,重则失控。
她从袖中取出一瓶药汁,倒进香炉残灰里。
灰黑泛青,药汁一碰,立刻冒泡,像活物在挣扎。
“果然是‘迷心香’。”
她冷笑,“想用香把我变成听话的狼女?”
她把药汁收好,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