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铁镯还贴在腕上,热得像是要烧穿皮肉。
沈知微没甩,也没捂,就这么任它烫着,像在试自己的耐性。
阿蛮站在她身后半步,手搭在拨浪鼓上,眼神一寸不离她的背影。
从密室出来后,两人一路无话,可这沉默不是怕,是等——等她开口,等她做决定。
“陆沉不是我爹安排的。”
沈知微终于说了第一句话,声音平得像井水,“他是我娘留的后手。
镯子会烫,是因为它认得狼牙上的纹,也认得他背上的疤。”
阿蛮没动,但指节轻轻敲了三下鼓面——这是沈家军的暗号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我不打算怎么办。”
沈知微转过身,从袖中取出谢无涯给的机关木鸟,鸟腹空着,像等了一百年的壳,“我打算,先让人以为我知道怎么办。”
她把狼牙塞进鸟腹,咔哒一声,机关合拢。
木鸟双翅微震,尾羽弹出一根极细的银丝,连着狼牙内侧那道金线。
她指尖一拨,银丝缠上玄铁镯,镯子立刻嗡鸣,像被风吹响的铁铃。
“这玩意儿能感应北狄血脉波动。”
她把木鸟放进袖袋,“谁身上有狼图腾的印,它就往谁那儿飞。
飞不远,但够引人注意。”
阿蛮皱眉,打手语:“你要拿自己当饵?”
“我不是饵。”
沈知微冷笑,“我是钥匙。
我妈留的话里说了——‘双鱼合璧,血启门,狼衔信’。
我现在手里没玉佩,没法开门,但可以让人以为我能开。”
她顿了顿,“太后想复辟,就得找沈家军的旧部。
可那些人早散了,有的死了,有的改名换姓躲进山里。
她找不到,除非——有人能唤醒他们。”
阿蛮眼神一紧:“你?”
“对。”
沈知微点头,“我不去见她,她也会来找我。
不如我先递个帖子,用我妈的字迹。”
她从怀里抽出一张残信,边缘烧焦,字迹歪斜,正是从密室带出的那封母亲批注的残卷。
她用银针蘸了一滴指尖血,顺着原笔迹描下去。
血落纸面,字迹竟微微泛青,像是活过来。
“蛊血混墨,能仿到七分像。”
她吹了口气,“再烧去一角,埋进冷院第三口井底。
你找人往宫里传话,就说相府地底冒光,有遗宝出世。”
阿蛮没动,眼神沉着:“太后精得很,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。”
“她当然知道是假的。”
沈知微把信折好,“可她会装不知道。
因为她需要一个‘真’的借口,来启动她的局。
我给她的,不是真相,是台阶。”
阿蛮终于点头,转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
沈知微叫住她,从药包里抓了把干枯的毒茉莉粉,塞进她袖中,“宫里茉莉香重,太后镜前总点那香。
你别让她熏太久,我怕我体内的蛊毒被引出来。”
阿蛮回头,打手语:“你真要进宫?”
“当然。”
沈知微活动了下手腕,玄铁镯还在烫,“我不进宫,她怎么信我是‘狼女归北林’?”
三天后,沈知微提着一盏旧灯,走进了太后寝宫。
灯是冷院找的,铜底刻着沈家军的暗记。
她没藏,就挂在手上,像拎着一截旧命。
宫人通报时,太后正在梳妆。
卯时整,她照例拿起玉梳,一下一下,动作慢得像在数心跳。
沈知微候在殿外,袖中药丸已含在舌下,压着体内蠢蠢欲动的蛊毒。
她没带阿蛮,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