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夜的寒意透过单薄的纸门渗入室内,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,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、如同鬼魅般的影子。
物吉贞宗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,变成了压抑的抽泣,但他依旧紧紧抱着信康,仿佛只要不放手,就能阻止黎明的到来,阻止那无可挽回的命运。
信康轻轻拍着物吉的后背,像小时候物吉安抚他那样。
他的目光越过物吉颤抖的肩膀,看向其他几位老师。
他们的脸上,是同样深切的悲痛,只是表达方式不同。
石切丸的庄重化为了沉痛的肃穆,笑面青江的神秘笑容被哀戚取代,千子村正的狂气收敛成无言的愤怒,大俱利伽罗的沉默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,鹤丸国永的纯白在此刻显得如此苍凉,蜻蛉切的可靠则充满了无力回天的挫败。
“各位老师,”
信康的声音异常平静,甚至带上了一丝解脱,“请不要为我悲伤。
这或许……就是我的宿命。
生于乱世,身为武家之子,能得诸位老师教诲二十载,见识过战争的残酷,也体会过人情的温暖,信康……已无遗憾。”
他轻轻推开物吉,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,露出一个极其温柔、却又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笑容:“物吉老师,还记得那曲子吗?我人生中听过的……最动听的歌声。”
物吉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看着信康眼中那纯粹的、不带一丝杂质的请求,他的心如同被狠狠攥紧。
他明白了信康的意思。
在这最后的时刻,他想要的,不是哭泣,不是愤怒,而是那最初、也是最深的宁静。
物吉深吸了一口气,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哽咽。
他松开信康,缓缓向后退了一步,站定。
他闭上眼睛,仿佛在凝聚勇气,又像是在回忆那跨越了三百年的旋律。
当他再次睁开眼时,那双金色的眼眸中,虽然依旧盛满悲伤,却多了一种决绝的、要将所有温柔与守护都倾注于此刻的光芒。
他轻轻开口,不再是平日里清脆活泼的嗓音,而是带着一种空灵的、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沙哑与温柔,唱起了那注定要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安魂曲——
「嬉しいです。
またあなたに幸运を运ぶことが出来るなんて。
」
(真高兴啊,还能再次为您带来幸运。
)
「よしよーし。
」
(乖哦,乖——)
ねんねんねんねんねんころりん
(睡吧睡吧沉沉安睡)
ねんねんねんねんねんころりん
(睡吧睡吧进入梦乡)
歌声响起的瞬间,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不再是童年哄睡时的轻柔呢喃,这歌声里浸透了无尽的悲怆、怜爱、不舍与告别。
每一个音节,都像是一滴凝结的眼泪,沉重地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。
信康静静地听着,脸上的笑容愈平和。
他仿佛透过这歌声,再次看到了童年时那片被物吉老师形容过的、琉璃色的天空,看到了月光下摇曳的樱枝,感受到了那份被无条件守护着的安宁。
物吉继续唱着,声音微微颤抖,却异常坚定:
夕红の时を过ぎて访る静寂
(暮色褪去寂静降临)
祭り始まる前の静けさ
(庆典未启万籁俱寂)
君はまだ梦の中
(你仍在梦境深处)
石切丸闭上了眼睛,手中的念珠几乎要被捏碎,低声的祈福与歌声交织。
笑面青江靠在门框上,仰着头,异色瞳中倒映着冰冷的月光,仿佛在看穿生死之界。
千子村正紧咬着牙,古铜色的脸上肌肉紧绷,那双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