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天幕并未如常出现。各世家家主见此,纷纷向蓝氏辞行。
江枫眠在离去前,特意又去见了蓝启仁一面,言辞恳切,请求让江晚吟与江厌离继续留下来听学。
蓝启仁念及二人确实未曾违反蓝氏家规,纵使心中对江家所为颇为不齿,终究不便强行驱逐,只能应下此事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魏无羡渐渐发觉,静室在不知不觉中,已处处是他的痕迹。
起初是那张书案,不知何时换成了更宽大的尺寸,他惯用的笔墨和符纸朱砂已被妥帖地安置在一侧。
接着,衣柜里渐渐挂满与他身形相合的衣衫,除了规整的蓝氏嫡系服饰,竟还有几件他偏爱的蓝黑系常服。
连浴房里,也多了一个崭新的浴桶,与他先前随口抱怨过的那个略显狭小的截然不同。
最让他心头一动,乃至脸颊发热的,是那张他们同榻而眠的床,也被换成了一张更为宽敞的。
魏无羡摸着那足够容纳三个人的床榻,忍不住蹭到正在看书的蓝忘机身边,小声问:
“蓝湛,你换床……是不是因为我睡相太差,挤着你了?”
蓝忘机翻动书页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顿,并未抬眼,只从喉间逸出平静的两个字:“无妨。”
他顿了顿,似是觉得不够,又低声补了一句,语气依旧清淡:“……很好。”
魏无羡得了这话,那点小小的不好意思立刻烟消云散,又恢复了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。
他自然不知道,每个深夜,在他无意识地蹭过来时,蓝忘机是如何顺从心意,将他拥入怀中;每个他尚在熟睡的清晨,又不得不带着几分不舍,将缠在身上的“八爪鱼”轻轻剥开。
或许是天幕的原因,又或是蓝忘机私下说了些什么,蓝启仁竟也难得地网开一面,免去了魏无羡剩下的所有抄书责罚。
另外,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,蓝启仁特许他们不必参与日常听学。
如此一来,忘羡二人的日子便过得越发规律且充实。
白日里,两人或是在藏书阁研读符篆典籍,探讨功法精要;或是在静室各自修炼,灵力与那玄妙的新功法日渐契合;又或是在那新书案前,一个批阅卷宗,一个挥笔画符,互不打扰又气息交融。
魏无羡兴致来时,便会跑去找温宁切磋箭术,看着那腼腆少年在他的鼓励下渐渐展露笑颜和自信;亦或是找到聂怀桑,讨论新研制的符篆该如何定价、推向市场。
一切似乎都渐渐走上了正轨,平静,温暖,且充满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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