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密信中所指,侯爷近日暗中调查已故废太子萧景渊在南疆的旧案,可有此事?”
“绝无此事。”沈景玄回答得斩钉截铁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周大人明鉴,臣身为兵部官员,近期确因边境防务需要,在核查一些与南疆相关的陈年卷宗档案,但仅限于军备、驿道、部族变迁等常规事务,绝无涉及废太子案分毫!此案乃先帝晚年钦定,铁证如山,臣深受皇恩,岂敢僭越,行此大逆不道之事?此条指控,实属无稽之谈,构陷之意昭然若揭!”
“那信中所言,关于侯爷身世存疑,疑似与……与废太子有关,又作何解释?”周正追问,目光紧盯着沈景玄的脸。
“更是荒谬绝伦!”沈景玄语气微冷,带着一丝被侮辱的怒意。
“臣母乃已故武安侯沈泓明媒正娶之正室夫人陈氏,臣自呱呱坠地便录入沈家族谱,长于侯府,京城勋贵无人不知!此等恶毒构陷,不仅辱及臣之先母清誉,更是对陛下、对朝廷法度的公然挑衅!臣恳请周大人,彻查此诬告之源,揪出幕后主使,还臣清白,以正视听!”
周正仔细记录着沈景玄的每一句话,不时提出一些细节问题。
例如查阅了哪些卷宗,与哪些人有过接触等等。
沈景玄皆对答如流,逻辑清晰,言辞谨慎,滴水不漏。
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,相关说辞早已备好,合乎情理,经得起推敲。
问话持续了近半个时辰,周正才示意录事停笔。
他整理了一下笔录,看向沈景玄,语气稍缓:“侯爷所言,下官已详细记录,会如实禀报陛下。侯爷暂且……安心在此,是非曲直,陛下圣心独断,总会查明。”
沈景玄拱手:“有劳周大人。”
牢门再次关上,落锁声清脆而冰冷。
狭小的空间内,重归寂静,只剩下那令人心烦的滴水声。
沈景玄知道,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小小试探。
真正的较量,还在后面。
他重新坐回墙角,闭上眼睛,脑中开始飞速盘算下一步的计划。
几乎在沈景玄被带入大理寺狱的同时,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,伴随着各种添油加醋的猜测,迅速传遍了京城的权贵圈子。
太傅府,听竹苑内。
岑晚音正坐在小药炉前,小心翼翼地照看着给外祖父煎的安神药。
药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,浓郁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。
她拿着小蒲扇,轻轻扇着火,神情专注。
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