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镜司的密室之内,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。
赵恪的眼珠子瞬间就红了,手“呛啷”一声按住刀柄,滔天的煞气几乎要将密室的屋顶掀翻,“这是挑衅!这是燕王在向我们悬镜司宣战!大人,请下令!我这就带人,把他留在京城里的所有暗桩,连根拔起!”
他身旁,陆时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,也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忧虑。他上前一步,声音沉稳却透着一丝焦急:“大人,御史死于非命,此事必然震动朝野。我们针对神机营的‘拔刺’行动,必须立刻暂停!悬镜司马上就要被推到风口浪尖,稍有不慎,便会万劫不复!”
一个主张报复,一个主张避险。
两种反应,代表了此刻所有人的心声——愤怒,以及对未知风暴的恐惧。
然而,就在这片混乱与激愤中,作为风暴中心的徐恪,却只是缓缓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那片被夜色笼罩、暗流汹涌的京城,轻声说道:“燕王的回礼到了……”
“‘惊蛰’,开始了。”
果然,不出陆时所料,天还未亮,宫里的太监便带着一道冰冷的圣旨,驾临了悬镜司。
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大堂内回荡,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针,扎在所有缇骑的心上:“陛下有旨,通政司御史张敬忠于府中身亡,物议沸腾,言官激愤。着悬镜司指挥使徐恪,三日之内,查明张御史死因,寻得真凶,给天下言官一个交代!若有延误,唯尔是问!”
圣旨念完,赵恪的脸黑得能拧出墨来。
陆时则眉头紧锁,轻轻叹了口气。
这道圣旨,既是授权,更是枷锁!
它精准地将徐恪所有的精力,都死死地锁在了这件满城风雨的公开大案上,让他再也无暇他顾。
可以想象,此刻的朝堂之上,丞相王德庸和他那些政敌们,正在如何“义正言辞”地支持这道圣旨,又是如何幸灾乐祸地等着看他徐恪的好戏。
密室之内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“大人,这可怎么办?三天时间,我们就算不眠不休,也未必能找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凶手啊!”赵恪急得像一头困兽。
“是啊,大人。神机营那边,怕是只能先放下了。”陆时也附和道。
徐恪却缓缓从沙盘前转过身,那张苍白的脸上,非但没有半分焦虑,反而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。
他看着焦急的下属,不紧不慢地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:“你们说,燕王为什么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御史,而不是直接派刺客来杀我们?”
这个问题,让赵恪和陆时同时愣住了。
不等他们回答,徐恪便自问自答,声音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