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外,空气凝重得仿佛能用刀切开。
“钱先生”那句颤抖的招供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,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,便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死死挡住。
徐恪手持那份刚刚记录下来的口供,声音因虚弱而带着一丝飘忽:“赵千户,立刻点齐人马,查抄福源货栈!”
“我看谁敢!”
一声厉喝,如平地惊雷。
左都御史张承手持律法文书,一步跨出,身后十几名言官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瞬间将徐恪等人围了起来。
张承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惧,反而是一种抓到把柄后的义正辞严:“徐指挥使!你疯了吗?此乃孤证!仅凭一个阶下囚为求活命的片面之词,你就要带人冲击一处民间货栈?万一扑空,打草惊蛇,让真正的逆党有了防备,这个责任,你担得起吗?”
他将手中的《大周律疏》拍得啪啪作响,声音掷地有声:“在没有其他佐证之前,你和悬镜司,不得擅自行动!”
“你!”赵恪勃然大怒,绣春刀“呛啷”一声出鞘半寸,滔天的煞气瞬间弥漫开来。
“怎么?悬镜司要公然抗法吗?”张承不退反进,身后的一众年轻御史更是个个昂首挺胸,准备好了用唾沫星子淹死这群鹰犬。
陆时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也缓缓按在了刀柄上,眉头紧锁。
他知道张承说的是对的,按照律法,这的确是孤证。
可他也知道,敌人随时可能转移军械,战机稍纵即逝。
整个悬镜司,被“程序”这两个字,死死地困在了原地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,一触即发的关头,徐恪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。
他笑得太厉害,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,咳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,仿佛随时会断气。
“大人!”赵恪焦急万分。
徐恪好不容易缓过气,摆了摆手,示意赵恪收刀。
他抬起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,竟对着张承露出了一个无比赞同的微笑。
“张大人言之有理,是本官心急了。”
这出人意料的服软,让张承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徐恪裹紧了身上的狐裘,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指挥使只是幻觉。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,真诚地说道:“既然如此,案情陷入僵局,我等在此干耗着也不是办法。不如请张大人移步,我们去公房一边喝茶,一边梳理一下现有线索,看看能否找到新的突破口?您是前辈,还望不吝赐教。”
张承看着眼前这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