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杨兄且宽心。”焦泉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,“既然确定她们在冰城,掘地三尺我也陪你找。”他说着捅了捅身旁的闵家岩,“是吧?”
闵家岩正往铜壶里灌雪水,闻言抬头:“焦兄说得在理。这极北之地虽大,却也不是无迹可寻。我那日亲眼见着姬英师太的雪驼队往这边来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阵狂风突然掀得帐篷哗啦作响。
杨小凡指节发白地攥着怀中玉佩……
那是两年前离别时,上官月从颈间摘下的贴身之物。
冰凉的玉面上“平安”二字早已被他摩挲得温润,此刻却像烙铁般灼着他的掌心。
“两年了。”杨小凡突然开口,声音低得几乎被风雪淹没,“若是她们自愿跟随,为何不传只言片语?若是被迫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,帐篷里只剩下铜壶中雪水煮沸的咕嘟声。
后半夜风势更猛,冰雹砸在帐篷上如同擂鼓。
三人各自调息,却都心知肚明谁也没能入定。
天光微亮时,焦泉第一个发现异常……
帐篷门帘竟纹丝不动。
“见鬼!”
他用力推了推,积雪簌簌落下。
闵家岩凑过来扒开条缝,顿时倒吸凉气:“咱们被埋了!”
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雪而出。
放眼望去,昨夜还崎岖的冰原已变成平整的雪毯,几处凸起的冰丘成了唯一的地标。
焦泉踢了踢埋在雪里的路标石,苦笑道:“得亏没连夜赶路,不然现在怕是成了冰雕。”
日头渐高,刺目的阳光在雪地上折射出细碎金芒。
杨小凡眯眼望着天际线,突然驻足。
前方冰峰交错,在阳光下呈现出瑰丽的蓝紫色,宛如巨兽獠牙。
“快看那边!”
闵家岩突然指着远处惊呼。
只见一座形似莲花的山峰顶端,五彩光晕如纱幔般垂落,将整片冰川染得如梦似幻。
焦泉解下酒囊灌了一口:“这叫极光,夜里更绚丽。”
“不对。”
杨小凡突然打断,目光死死盯着莲花峰侧面。
那里有道几乎被冰层覆盖的棱线,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反光。
焦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酒囊突然脱手坠地……
那分明是人工开凿的阶梯轮廓!
三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催动身法。
越是靠近,人工痕迹越发明显。
闵家岩用剑鞘刮开表层坚冰,露出下方规整的石阶,每级都刻着细密的防滑纹。
“这纹路……”柳剑英指尖发颤,“是三百年前天工阁的手法!”
杨小凡突然纵身跃上第三级台阶,玄铁靴底与冰层摩擦出刺耳声响。
他弯腰拾起半埋在冰里的物件……
一枚褪色的杏花绢帕,边缘绣着歪歪扭扭的“雪”字。
罡风骤起,吹得三人衣袍猎猎。
杨小凡将绢帕按在胸口,抬头望向峰顶的目光如淬火的刀。
“上山。”他声音里压着某种即将破冰而出的情绪,“现在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