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剑静立着,像个遗世独立的高冷小仙女,安安静静,不争不抢,浑身散发着一种我很优雅,凡人勿近的清雅劲儿。
柔和的碧光照在苏瞳尔粉嘟嘟的小脸上,凉丝丝的,还挺舒服。嗯,好看,真安静!苏瞳尔忍不住伸出小手指,想去戳戳那像碧波荡漾的光晕。
指尖还没真正碰到呢,一股子细微但贼倔强的疏离感,唰地就隔在了她和那绿光中间!像有堵看不见的墙。
青霜剑身上的光还是温温柔柔地转着,可那温柔里吧,透着一股子我是千年冰山你谁啊的冷漠。
它映着苏瞳尔,就跟映着剑冢里一粒小灰尘似的,没啥认可,也没拒绝,就是纯粹地存在,跟谁都没关系。
苏瞳尔小嘴一撇,懂了:哦,这家伙就是想出去,但嫌她太菜,配不上它高贵的身份呗?行吧行吧,强扭的瓜不甜!她二话不说,小手一按,噗嗤又把青霜怼回碎石堆里了。
后头的方旭白直接跳脚...
“你---你----你!小师妹你干---嘛---呀!它都主动跟你走了,你怎么还给人塞回去了?!暴!殄!天!物!啊!”
苏瞳尔小脑袋一扬,哼了一声。
“它瞧不起人!不要!”
说完,粉裙子一甩,不管身后六师兄那副痛失爱剑的抓狂样,迈开小短腿继续往前溜达。
脚下的砂砾沙沙响,单调得催眠。剑冢深处黑咕隆咚的,感觉走不到头,空气里全是那些沉睡的、或者叽叽喳喳的剑魂在黑暗里开小会的声音。
又走了不知道多久,前面一小片空地上,一把剑成功吸引了苏瞳尔的目光。
它斜斜插在灰白色的砂砾里,剑身笔直,颜色贼特别,是一种半透明的银白,像冻住的月光,又像冬天河面上刚结的那层薄冰,看着就冻手!
剑身薄得跟纸片似的,刃口锋利得,感觉看一眼都能把眼珠子割了。
它不像玄霄那么凶神恶煞,也不像青霜那么温温吞吞,它就那么杵着,浑身冒着生人勿近的孤高清冷范儿。剑身上光溜溜,啥花纹没有,干净纯粹得吓人,也冷得掉渣。周围几尺内的砂砾,都蒙着一层霜雪似的白霜。
魏枕云适时解说:“此剑朔月,跟水灵根是绝配。”
樊青芷笑着补刀:“当初五师妹想拔它,结果被它那股寒气冻得嗷一嗓子,连滚带爬退了老远呢!”
苏瞳尔一听,来劲儿了!小跑到离它三步远的地方停下。
“嘶---!”
一股子能把人血液都冻住的寒气扑面而来,比剑冢本身的阴冷劲儿猛多了!
它没动静,没嗡鸣,安静得像尊冰雕。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和冰冷,比玄霄的咆哮、青霜的无视更直白!它压根不用表达,它杵那儿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冰墙!
苏瞳尔连手都懒得伸。它那纯粹得不沾一丝烟火气的冰冷劲儿,跟她身上这件粉嫩嫩的防御法衣,还有她这刚筑基成功的、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身板儿,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东西!
它好像在无声宣告:我只属于山顶的寒风、属于孤独的寒夜,跟你这种十一岁的小屁孩,没半毛钱关系!
苏瞳尔呼地吐出一小团白气,那气儿眨眼就冻没了。她想了想,撇撇嘴,小脚一抬,果断绕过这片被朔月冻成冰窖的地盘。
越往剑冢深处走,那寒气就跟活了一样,死命往骨头缝里钻。空气里的铁锈味和尘土味都被冻没了,只剩下一种能冻碎灵魂的极致冰冷。每吸一口气,都感觉有小冰碴子在鼻子里嘎嘣脆!
苏瞳尔裹紧了小衣服,脚踩在砂砾上,寒气像针一样往上扎。
就在这片冻死人的中心,悬着一柄剑!
它好像就是这片冰寒地狱的老大!剑身又长又直,是种极纯粹的冰蓝色,深得像万年玄冰的心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