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樟木箱里的铜罗盘突然发出嗡鸣,林墨低头看向掌心的钥匙,发现那些原本模糊的星轨纹路正在月光下缓缓流转,像是有生命般朝着某个方向延伸。秦老板的呼吸变得急促,他指着墙上的挂钟,时针正指向十一点,钟摆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店里格外清晰。
“还差三个小时到满月,”秦老板的老花镜滑到鼻尖,他忽然抓住林墨的手腕,把半枚钥匙塞进他手心,“钥匙选择了你,就像当年它选择了我。”
林墨的指尖触到钥匙背面的刻痕,那触感与他锁骨处那道自记事起就存在的疤痕惊人地相似。窗外传来银杖敲击石板的清脆声响,顾砚之的身影在月光里忽明忽暗,像是随时会化作雾气消散。
苏晚不知何时站在了店中央,她左眼的灰色虹膜在月光下泛起银光,忽然抬手指向天花板:“星轨开始偏移了。”林墨顺着她的指尖望去,看见阁楼地板的缝隙里渗出淡蓝色的光,如同被打翻的银河,正顺着木缝缓缓流淌。
秦老板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他捂住胸口弯下腰,林墨扶他时,看见他指缝间渗出的血滴落在地板上,与那些蓝光相融,化作点点火星。“别让他们拿到完整的钥匙,”秦老板抓着林墨的手按在樟木箱的锁扣上,“否则……”
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玻璃碎裂声打断,顾砚之的银杖穿透橱窗,杖头的蓝光直刺樟木箱。林墨下意识地扑过去护住箱子,钥匙在他掌心突然变得滚烫,烫得他几乎要松开手。
就在这时,苏晚突然展开手里的黄铜折扇,扇面上的紫藤花在月光下舒展绽放,藤蔓般的紫光缠住银杖,与蓝光激烈碰撞。顾砚之的身影在光雾里晃动,他忽然朝着林墨的方向伸出手,林墨这才发现他右手虎口处纹着半道星轨,与自己掌中的钥匙图案完美互补。
“满月前,我们会再见面的。”顾砚之的声音穿透光雾传来,随着紫光与蓝光同时熄灭,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巷口。苏晚收起折扇,转身看向林墨时,左眼的灰色瞳孔里映出三道交错的星轨,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秦老板靠在樟木箱上喘息,林墨这才注意到他胸口的血渍正在扩大,染红了那件穿了多年的亚麻衬衫。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惨白,阁楼上传来木板吱呀作响的声音,像是有人正在上面行走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秦老板闭上眼,指缝间漏出的血珠滴在钥匙上,那些星轨纹路突然亮起,在林墨掌心灼出灼热的痛感。阁楼的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灰尘从天花板的缝隙里簌簌落下,林墨握紧钥匙抬头望去,看见阁楼的阴影里,无数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正俯瞰着他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