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刨开泥土。湿泥裹着根须,褐色的根条在土里蜿蜒,像一条条坚韧的丝线。他挑了三根最粗壮的,用剪刀齐根剪断,每根都有手指粗细,断面光滑,没有一点虫蛀的痕迹。王雪在一旁帮忙,把挖好的根须用油纸包好,小心地放进采药篮里。
雨渐渐停了,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,落在结香的花球上,泛着温柔的金光。张阳把断枝扶起来,用布条轻轻绑在主杆上,林婉儿看着他的动作,轻声道:“结香通人性,你待它好,它自然会为你续命。”
张阳站起身,把采药篮背在肩上,对林婉儿拱了拱手:“今日多亏了林姑娘,改日定当登门道谢。”说完,带着王雪,快步往山下走去——他知道,此刻百草堂里,还有等着救命的病人,容不得半点耽搁。
回到百草堂时,日头已爬过檐角,把药铺里的药柜晒得暖烘烘的。张娜早把灶房的泥炉生好了火,铜药罐擦得锃亮,旁边摆着黄酒、生姜和晒干的菊花、枸杞——都是张阳出门前特意嘱咐准备的。李阿婆坐在里屋的竹椅上,眼睛闭着,手里攥着温热的药茶,听见动静,连忙睁开眼:“张药师,找到药材了?”
张阳点头,把采药篮放在案台上,先打开装着结香根的油纸包——三根褐色根条粗如手指,表皮泛着温润的光泽,没有半点虫蛀的痕迹。他拿起一把磨得锃亮的铜刀,坐在案前细细切片:刀刃贴着根须的纹理游走,薄如蝉翼的根片落在白瓷盘里,边缘还带着新鲜的潮气。“结香根性温,切片才能让药性充分熬出来。”他一边切,一边对凑过来的王雪解释,“要是切得太厚,熬到药汁浓稠,根片里的毒素还没散,反而会伤了脾胃。”
王雪蹲在旁边,把林婉儿给的干花倒在竹筛里,轻轻晃动:“哥,这干花要不要洗一洗?上面好像沾了点灰。”
“不能洗。”张阳立刻摆手,指尖捏起一片干花,“结香花的香气里藏着药性,一沾水,祛风明目的功效就散了。你用黄酒浸半个时辰,让酒气把灰吸附住,再和菊花、枸杞一起蒸,既能去杂味,又能引药入目。”
说话间,张娜端着温好的黄酒过来,王雪把干花倒进瓷碗,淋上黄酒——琥珀色的酒液没过花瓣,原本干燥的花片渐渐舒展,散出更浓的清甜香气。张阳把切好的结香根片放进铜药罐,加了三碗山泉水,又切了五片生姜放进去:“生姜能制住结香根的小毒,还能帮着温通经络,阿婆喝了就不会觉得胃里发寒。”
泥炉里的炭火正旺,铜药罐架在上面,没多久就冒出了热气。张阳坐在炉边,手里拿着长柄木勺,时不时搅拌一下药汁——根片在汤里轻轻翻滚,药香混着姜味漫满了药铺。王宁搬了张桌子放在门口,铺上古法炮制的图谱,对着围观的村民讲解:“大家看,这‘金腰带’可不是普通的花,根能治风湿,花能明眼目,可要是用错了方法,比如直接泡水喝,反而会伤身子。”
村民们凑过来,指着图谱上的结香画小声议论,有人问:“王掌柜,那孙掌柜收了那么多结香,是不是也会这么炮制?”
王宁还没开口,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:“他可不会!”众人回头,只见孙玉国摇着折扇走过来,身后跟着个穿绸缎马褂的男人——正是药材商人钱多多。孙玉国走到药罐前,故意吸了吸鼻子,冷笑一声:“张药师,你这药闻着倒是香,可结香有小毒,你用白酒煎根,就不怕把李阿婆的脾胃给烧坏了?”
钱多多也凑上来,眯着眼睛打量药罐:“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,从没见过用烈酒煎结香的。张药师,要是出了差错,你这百草堂的招牌,怕是要砸了吧?”
围观的村民顿时安静下来,有人悄悄往后退了退。张娜急得要上前争辩,张阳却按住她的手,起身从书架上取下那本泛黄的药典,翻到批注页——上面用红笔写着“结香根,白酒煎,三钱为宜,配生姜五片,解其毒,助其力”,旁边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