件锦缎外套,摇着扇子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个伙计,手里提着个黑漆木盒。
“哟,王掌柜这是要去哪?”钱多多眯着眼睛,目光扫过门口排队的村民,又落在王宁手里的竹筐上,“难不成是要去采药?这下雨天,山路滑得很,可得小心。”他把扇子收起来,拍了拍身后的木盒,“我这刚到了批西域来的‘止泻神药’,用的是雪山雪莲、沙漠苁蓉,一剂就能止腹泻,要不要看看?”
王宁停下脚步,淡淡道:“多谢钱掌柜好意,只是我百草堂用药,只看对症与否,不看产地贵贱。”
钱多多笑了笑,语气带着几分嘲讽:“王掌柜还是这么固执。这野果子能当药?别到时候治不好病,反倒砸了百草堂的招牌。”他打开木盒,里头装着几包用金色纸包着的药粉,“你看我这药,包装都这么精致,一看就是好东西,村民肯定愿意买。”
王宁没再理他,提着竹筐走出药铺。林婉儿跟在他身后,小声说:“这钱多多,就知道卖些贵得离谱的药,上次张大叔买了他的‘止咳药’,吃了三天,咳嗽更重了。”
王宁没说话,只是加快了脚步。雨还在下,山路泥泞不堪,每走一步都要陷进泥里。林婉儿走在前面,弯刀一挥,便把挡路的荆棘劈断,她的动作利落,脚下稳得很,显然是常走这条路。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林婉儿忽然停下脚步,指着前方:“掌柜的,你看!”
王宁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阴坡上长着一片石榴树,树干粗壮,枝叶繁茂,枝头挂满了红棕色的果实,像一个个小灯笼。果实圆滚滚的,表面有几道钝棱,雨水打在上面,泛着油亮的光。他快步走过去,伸手摘下一个,果皮厚而韧,捏在手里沉甸甸的。他用弯刀划开一道口子,里头的果肉呈淡红色,颗颗饱满,凑近闻了闻,一股酸涩味扑面而来。
“就是它了。”王宁眼睛亮了,“多采些,挑熟得透的,果皮红得深的。”他蹲下身,把竹筐放在地上,开始小心翼翼地采摘。林婉儿也跟着动手,她的动作快,不一会儿就摘了半筐。
“掌柜的,你看这果子,”林婉儿拿起一个酸石榴,“皮上还有霜呢,是不是更甜些?”
“不是甜,是更涩。”王宁笑着解释,“这霜是果实分泌的蜡质,越厚,说明果实越成熟,涩味越重,收敛的药效也越强。”他把采摘好的酸石榴放进竹筐,“够了,这些应该能制不少药。”
两人提着竹筐往回走,刚走到山脚下,就见钱多多的伙计站在路边,似乎在等他们。“王掌柜,我们家掌柜让我跟你说,”伙计递过来一张纸条,“要是酸石榴没用,随时来找他,他的‘止泻神药’还留着。”
王宁接过纸条,看都没看就揉成了团,扔进路边的泥里。“告诉你们掌柜,百草堂的药,不用他操心。”他提着竹筐,头也不回地往县城走去。雨还在下,可他的脚步却比来时更轻快了——他知道,这一筐酸石榴,或许就是解丰县百姓之困的良方。
竹筐刚被抬进百草堂,潮湿的空气里便飘进一缕独特的酸涩气,混着药柜里的陈皮香,竟生出几分清冽来。张娜快步迎上来,伸手拂去筐沿的水珠,看着满筐红棕相间的酸石榴,指尖轻轻摩挲过果皮上的钝棱:“这果子看着就扎实,比集市上卖的甜石榴沉多了。”
王宁将湿淋淋的外衫脱下来搭在竹竿上,转身走向炮制间:“张阳呢?让他把烘干炉升起来,再准备些诃子和肉豆蔻,要去年收的陈货。”话音刚落,一个穿着青布短褂的年轻身影从里间跑出来,正是药师张阳。他约莫二十出头,头发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,左耳后别着支毛笔,衣襟上沾着些褐色的药粉——那是方才碾药时蹭上的。
“掌柜的,您回来啦!”张阳手里还握着药碾,滚轮上沾着未清理干净的白术粉,“烘干炉我早就升着了,方才还翻了翻之前晒的陈皮,没受潮。诃子和肉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