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前车之鉴!”
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。有人举着刚买的五味子嚷嚷着要退钱,有人捡起地上的红果往王宁身上扔。张娜想上前解释,却被个壮实的妇人推了个趔趄,别在衣襟上的药囊掉在地上,里面的陈皮、甘草撒了一地。
“都住手!”一声清喝从人群外传来。林婉儿背着药篓站在门口,道袍的下摆沾着泥点,显然是刚从山里回来。她拨开人群走到李屠户面前,伸手按住他的手腕,又掀开他的眼皮瞧了瞧,忽然冷笑一声:“孙掌柜倒是好手段,挑了个胃热的人来闹事。”
孙玉国脸色一僵:“你胡说什么?”
“李屠户常年吃肥肉喝烈酒,胃里早积了火。”林婉儿从药篓里掏出片晒干的五味子叶,“五味子味酸,本就该避着胃酸重的人,王掌柜昨日定是嘱咐过的。倒是你,”她转头瞪向刘二狗,“方才在酒肆里撺掇李屠户多吃药的,不就是你吗?”
刘二狗眼神躲闪,嘴里却硬气:“你、你瞧见了?”
“我不仅瞧见了,还听见你说‘只要闹起来,孙掌柜赏你两吊钱’。”林婉儿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,打开来是几块啃了一半的酱肘子,“这是从你酒桌下捡的,上面还沾着你的指纹呢。”
人群的议论声渐渐小了。王宁趁机走到李屠户身边,从药箱里取出个小瓷瓶:“这是乌贝散,含着能止酸。”他把药瓶塞进李屠户手里,声音温和却有力,“不是药害人,是用错了药才害人。就像这五味子,治盗汗是良药,给胃酸重的人吃,可不就成了‘毒物’?”
这时,张阳忽然从后堂跑出来,手里举着本账簿:“掌柜的,我找到了!这是昨日的记录,李屠户来买药时,您特意在备注栏写了‘胃酸重,慎用,每日不超过五粒’!”他把账簿举得高高的,泛黄的纸页在风里哗哗响。
李屠户看着账簿上的字,又看看手里的乌贝散,脸“腾”地红了。他猛地站起来,对着孙玉国啐了一口:“好你个姓孙的,竟敢算计我!”说着就要冲上去理论,被王宁一把拉住。
孙玉国见势不妙,转身想溜,却被几个先前买了“镇邪丹”的村民堵住。“孙掌柜,你那药吃了没用,倒把我家娃吃出了疹子!”一个老妇人抱着孩子哭道。“就是,我的咳嗽也加重了!”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把孙玉国围在中间。
刘二狗见主子被围,悄悄往门口挪,却被林婉儿伸脚绊了个四脚朝天,怀里的碎银子滚了一地——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孙玉国给的赏钱。
王宁望着混乱的人群,忽然弯腰捡起一粒被踩烂的五味子。红果的汁液沾在指尖,酸中带甜的气息混着泥土味飘进鼻腔。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:“药有五味,人有五心,辨得清药味,才能看得透人心。”
这时,王雪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。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药材商人钱多多正躲在街角,手里攥着个账本,鬼鬼祟祟地往这边看。王宁心里一动——这钱多多向来游走于两家药铺之间,他此刻出现在这里,怕是藏着什么秘密。
秋风卷着五味子的碎屑飘过青石板路,像在预示着这场风波,才刚刚开始。
百草堂的门槛被踏得发亮。连日来,吃了五味子汤见好的村民络绎不绝,药铺里弥漫着蒸制五味子的甜香,混着麦冬的清苦、党参的醇厚,在檐下凝成淡淡的药雾。王宁站在柜台后,看着张阳把一筐筐劣果倒进灶膛,青黄的果子遇火噼啪作响,冒出刺鼻的黑烟,倒像是把积郁的浊气都烧了去。
“哥,张奶奶家孙子昨夜睡得安稳了,她特意送来筐新摘的山楂。”王雪抱着个柳条筐进来,筐沿沾着露水,山楂红得透亮。她眼角带着笑意,昨日在破庙沾的泥点还没洗干净,反倒衬得那身月白短褂更清爽。“还有李屠户,非得给你送半扇猪肉,说要赔罪。”
王宁正用铜筛筛着五味子,筛子晃动间,饱满的红果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