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对了。”王宁转身对众人说,“此乃肺肾两虚,津液耗伤之症。五味子酸能敛肺,甘能生津,正好对症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几个咳嗽着却还裹紧棉袄的人身上,“只是这病分虚实,若刚受了风寒就用这果子,怕是会把邪气关在身子里。”
正说着,孙玉国带着刘二狗追了过来。“好你个王宁,抢生意抢到我头上来了!”孙玉国指着他的鼻子骂,“这野果子能治病?我看你是想谋财害命!”刘二狗在一旁起哄:“就是!孙掌柜的参丸才是神药,他这是嫉妒!”
王宁没理会他们,只对那妇人说:“我给你开张方子,用五味子配麦冬、党参,先煎三杯,早中晚各服一次。”他提笔在纸上写着,墨迹透过薄薄的纸背渗出来,“记住,药要温服,煎药时放两枚蜜枣,能中和酸味。”
妇人千恩万谢地拿着方子走了。王宁望着她的背影,忽然觉得风中的五味子香里,藏着点说不清的不安。他转头看向后山,那里的五味子还挂在枝头,红得像团火,却不知这场突如其来的病,会不会像秋霜一样,冻得百草镇翻不了身。
王雪碰了碰他的胳膊,低声道:“哥,孙玉国那眼神,不对劲。”王宁点点头,捏紧了袖中的五味子,果皮的涩味透过布料渗出来,像根细针,轻轻刺着他的心。
百草堂的药碾子转了整夜。王宁坐在油灯下,指尖捻着三枚五味子,一枚青中带红,是未成熟的;一枚紫黑发亮,是蒸晒过度的;唯有中间那枚,红得温润,表皮带着自然的褶皱——这才是能入药的好果子。张阳蹲在地上,正把新采的五味子倒进竹匾里,竹篾子在他掌心磨出的老茧上蹭过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“掌柜的,这是今晨在后山阳坡采的,沾着露水呢。”张阳抬头时,额前的碎发垂下来,遮住了眼角的疤痕——那是去年采药时被毒蛇咬的,亏得王宁用五味子根捣汁救了他。他把竹匾往案上一放,红果滚得满地都是,像撒了把碎玛瑙。
王雪正用铜刀切麦冬,刀刃划过药材的脆响在清晨的药铺里回荡。“李大叔今早派人来说,喝了两剂药,盗汗轻多了。”她把切好的麦冬收进瓷罐,忽然停下手,“就是……刘二狗在街面上说咱们坏话,说这五味子是‘酸毒物’,吃多了能把肠子烂穿。”
“随他说去。”王宁把那枚好五味子扔进药臼,杵子落下时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药医有缘人,信者自会来。”话虽如此,他却下意识摸了摸左手的疤痕,那里总在阴雨天隐隐作痛,像在提醒他当年差点被谣言害死的经历——那时他初开百草堂,有人说他用巴豆冒充豆蔻,差点被愤怒的村民砸了铺子。
忽然,药铺的门板被“哐当”一声撞开。一个穿短打的汉子捂着肚子冲进来,脸憋得通红,嘴里直冒酸水:“王大夫!救命!我、我吃了您的五味子,现在烧心烧得像吞了火炭!”
王宁抬头一瞧,认得是镇上的李屠户。昨日李屠户来买五味子,说自己总出虚汗,王宁当时就瞧他舌苔厚腻,叮嘱道:“你胃酸重,每日最多吃五粒,得配着生姜片嚼。”此刻见他疼得直跺脚,王宁心里咯噔一下,忙扶他坐下:“你吃了多少?”
“刘二狗说您小气,故意少给……”李屠户疼得话都说不囫囵,“我、我一气之下,抓了一把泡水喝,还、还没放生姜……”
王雪已经麻利地冲了碗甘草水递过去:“快喝了,能中和酸味。”李屠户一饮而尽,却依旧捂着肚子哼哼。这时,药铺外忽然涌进一群人,为首的正是孙玉国,他身后跟着举着“镇邪丹”幌子的刘二狗,还有几个面生的汉子——后来才知道是邻镇请来的地痞。
“乡亲们都瞧见了吧!”孙玉国往门槛上一站,马褂上的盘扣晃得人眼晕,“这就是王宁的好药!用野果子害人,心肠比狼还毒!”刘二狗在一旁煽风点火:“我早说了,他这五味子是山里的毒疙瘩,李屠户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