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药无贵贱,对症就好。”王宁将药方折好递给她,指尖的药香混着刚煎好的药味飘过来,“这冬青子,能补肝肾之阴。你试试,半月后再来。”
正说着,门外传来一阵喧哗。孙玉国带着郑钦文站在台阶下,手里举着个药包,对着围观的村民嚷嚷:“大家看清楚!王宁用这野果子骗钱呢!我回春堂的药才是正经东西,他这‘百草堂’,迟早要变成‘败草堂’!”
王宁走出药铺,秋日的阳光落在他肩头,月白长衫泛着柔和的光。他没看孙玉国,反而转向村民:“谁要是觉得头晕目眩、眼睛干涩,不妨试试我的药。有效再付钱,无效分文不取。”
孙玉国气得扇子都掉在了地上。郑钦文赶紧捡起来递给他,他却一把推开,指着王宁的鼻子:“好!我倒要看看,你这破果子能治什么病!”
王宁没接话,只是弯腰拾起一片被风吹落的银杏叶。叶尖已经泛黄,像极了那些来找他看病的老人鬓角的白发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:“医道如草木,得顺着时节,贴着地皮生长。”此刻风穿过药铺后院,带来女贞子青涩又微甜的气息,他知道,这场关于药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百草堂的药香里,渐渐多了女贞子的清苦气。王宁每日天不亮就起身,将前一日晒好的女贞子倒进竹匾,借着晨光一粒粒挑拣。他指尖划过果实表面,那些霜皮薄、颜色发绿的便被挑出来,扔进旁边的陶瓮——那是留着做种子的。
“哥,刘婶又来了,说耳朵不堵了,就是看东西还模糊。”王雪端着刚沏好的药茶进来,粗瓷碗里浮着几粒饱满的女贞子,枸杞的红、菊花的黄在水中慢慢舒展。她梳着的双丫髻今天换了根金银花枝当簪子,那是清晨去后山采药时折的,带着露水气。
王宁抬头时,额前的碎发垂下来,沾了点女贞子的白霜。他接过药碗放在柜台上,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《本草图经》上——那是他祖父传下来的,边角已经泛黄,其中“女贞实”条目下画着一株常绿灌木,枝条上坠着一串串紫黑色的果实,旁边批注着“霜降后采,阴干”。
“让她再加些桑葚。”王宁用毛笔在药方上添了两个字,笔锋沉稳,“肝肾同源,肾阴足了,肝血才旺,眼睛自然清亮。”他说话时,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药串——那是用陈年女贞子壳打磨成的珠子,被他盘得发亮,据说能安神。
正说着,刘婶掀帘进来,手里提着个竹篮,里面装着刚蒸好的米糕。她眼睛里的浑浊少了些,走路也稳当多了:“王大夫,您这药真神!我按您说的,每天用冬青子泡水,夜里睡得着了,就是看东西还像隔层纱。”
王宁让她坐下,翻开她的眼睑仔细看了看:“别急,阴虚不是一日形成的,得慢慢补。”他从药柜里取出个小纸包,里面是些黑紫色的颗粒,“这是酒浸的女贞子,你回去每天吃三粒,比泡水效力强些。”
刘婶接过纸包,指尖触到王宁的手——那手上有层薄茧,指腹和指甲缝里总带着些深褐色的痕迹,那是常年处理药材留下的。她想起孙玉国那双白净的手,戴着玉扳指,抓药时总要先用银镊子夹,生怕沾上药渣。
“王大夫,孙老板昨天在街口说,您这药是骗人的,还说……”刘婶欲言又止。
“说什么?”王宁正往药臼里放龙骨,准备给另一位失眠的村民配药。
“说您用的根本不是冬青子,是后山的野葡萄珠子。”
王宁笑了,拿起一粒女贞子递给她:“你看,这果实两头尖,表面有白霜,砸开里面是单颗种子;野葡萄是圆的,籽多,味道也酸。”他又取出本药书,指着上面的图,“孙老板要是真懂药,就该知道,这女贞子又名冬青子,《本草纲目》里写着呢。”
刘婶这才放心,谢过王宁,提着米糕高高兴兴地走了。她刚出门,就撞见张阳背着药篓回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