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那是陈年旧事了......我就是来问问,王老板要不要货?"
"不必了。"王宁合上医书,"镇上乡亲们自家种的冬瓜,够我们用了。倒是钱老板,做药材生意,总得讲点良心,别让人当枪使。"
钱多多悻悻地走了。王雪看着他的背影骂道:"唯利是图的家伙!"王宁却望着窗外,眉头又皱起来:"他这话提醒我了,孙玉国肯定会在冬瓜上动手脚。"
果然,没过半个时辰,就有村民慌张跑来:"王大夫!不好了!李家庄的冬瓜地被人泼了粪水,好好的冬瓜全烂了!"
王宁心里一沉。李家庄是镇上最大的冬瓜产地,张娜今早刚从那里收了两车。他快步往外走,张娜和林婉儿立刻跟上,王雪也抓起药篓里的镰刀:"哥,我也去!"
赶到李家庄时,夕阳正把菜地染成金红色,可往日挂满冬瓜的藤蔓上,如今只剩些烂得流汤的瓜体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粪臭味。李老汉蹲在田埂上,手拍着泥土直哭:"这可是俺们全家的指望啊......哪个挨千刀的干的!"
张娜蹲下去,捡起块没烂透的瓜皮,指尖沾着黑色的粪水:"是刚泼的,还没渗进土里。"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土路,有车轮印通向镇子方向,"车辙很深,像是拉了重东西。"
林婉儿走到田边的老槐树下,指着树干:"这里有刀刻的印子,是郑钦文的记号,他小时候偷东西被抓,总爱在树上刻这歪歪扭扭的'郑'字。"
王宁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里已没了怒意,只剩平静:"李老汉,您放心,损失我赔。"他转向众人,"大家帮忙把还能救的冬瓜摘下来,带回去削皮洗净,还能用。"
"王大夫,这都脏成这样了......"有村民犹豫。
"冬瓜皮厚,削掉外层就行。"王宁拿起一个半烂的冬瓜,用随身带的小刀削去表皮,露出里面青白的瓜肉,"你们看,这部分还是好的,药效没受影响。"
村民们见状,纷纷动手摘瓜。王雪一边削皮一边抹眼泪:"哥,孙玉国太坏了,咱们告官吧!"
王宁摇摇头:"没证据,告了也没用。"他看向张娜,"今晚辛苦些,咱们做冬瓜霜。"
张娜点头:"我这就回去烧大灶。"冬瓜霜要反复蒸煮晾晒,最费功夫,但药效比鲜冬瓜强数倍,眼下看来,只能靠这个了。
暮色渐浓时,众人背着半筐抢救回来的冬瓜往镇上走。李老汉非要塞给王宁一把新摘的豆角:"王大夫,您是好人......俺这就去跟相熟的村子说,让他们把冬瓜都送来,一分钱不要!"
王宁看着田埂上摇曳的冬瓜藤,忽然想起父亲说过,冬瓜这东西皮实,就算被虫咬了、被水淹了,只要根还在,就能接着长。他回头望了眼暮色中的镇子,济世堂的灯笼还亮着,像只贪婪的眼睛。
"走吧,"他对众人说,"回去做冬瓜霜。霜要结得厚,得经得住夜寒才行。"
夜风吹过菜地,带着泥土和药草的气息。王雪忽然指着天上:"哥,你看!有星星了!”稀疏的星子挂在蓝黑色的天上,照着一行人回家的路,也照着田埂上那几株没被毁掉的冬瓜苗,正悄悄往上爬。
三更的梆子声刚过,百草堂的后院还亮着灯。张娜站在大灶台前,额前的碎发被蒸汽熏得打了卷,手里的长柄木勺正搅着锅里的冬瓜块。铜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青白的瓜肉渐渐煮得透明,混着芒硝的咸涩气,在夜色里漫开。
“还得再煮半个时辰。”张娜用手背擦了擦汗,鬓角的铜簪子沾着水汽,映出灶火的微光。她面前摆着三个陶盆,分别盛着削好的冬瓜肉、刮下的瓜瓤和收集的瓜皮——王宁说过,冬瓜一身都是药,半点浪费不得。
王宁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,借着油灯翻《本草备要》,指尖在“冬瓜霜:治噎膈,化痈疽”的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