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顺着藤叶滑落,滴在她鞋尖,她却浑然不觉。“哥说过,相思子红似真心,却藏剧毒,本是救人的药引,怎就成了害人的凶器……”她呢喃着,忽觉背后有风掠过,忙转身,却见林婉儿不知何时立在身后,玄色劲装被晨雾润得发潮,软剑上还沾着几片药圃的草屑。
“婉儿姐,你说……这相思子的事儿,会不会还有别的蹊跷?”王雪拽住林婉儿的衣袖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林婉儿垂眸看着她发间的红头绳,想起昨夜潜入孙记药铺后巷,瞥见刘二狗与个灰衣人密谈,那人袖口的鎏金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——那扳指样式,她曾在郑钦文手上见过。
暮色四合时,王宁换上便于行动的短打,与林婉儿隐入小镇后街。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像条蛰伏的蛇。转过两道弯,忽见孙记药铺后巷闪出个身影——正是刘二狗,他怀里抱着个油纸包,鬼鬼祟祟往城郊方向去。
“跟上!”王宁低喝一声,两人猫着腰,如夜枭般缀在其后。城郊乱葬岗的风裹着腐叶味,刘二狗刚把油纸包塞进棵歪脖子树洞里,就被林婉儿一记扫堂腿撂倒。王宁扯开油纸包,里面是半幅烧焦的药方残页,边角还沾着未燃尽的纸屑,上头“相思子三钱内服”的字迹刺得人眼疼。
“说!这药方哪来的?”林婉儿软剑架在刘二狗脖颈,剑刃贴肉的凉意让他浑身发抖。“是……是郑钦文给的!他说只要照方子让村民吃药,孙掌柜就给我十亩良田……”刘二狗哭丧着脸,话没说完,远处突然传来弓弦轻颤声。王宁眼疾手快,拉着林婉儿滚进乱葬岗的荒草堆,一支弩箭擦着林婉儿发梢射进土里,箭镞上还沾着怪异的药粉——分明是相思子研磨的剧毒!
回到百草堂,王宁盯着那半幅残页,指节叩击桌面的声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。“郑钦文……孙玉国……这背后的黑手,远比我们想的复杂。”他抬眼看向张娜,她正借着烛火,用蝇头小楷誊抄相思子的炮制禁忌,烛泪落在纸上,晕开小片墨渍,像极了中毒村民青紫的脸。
次日晌午,王宁带着残页,径直闯进孙记药铺。孙玉国正跷着腿,在柜台后嗑瓜子,见他进来,嘴角勾起讥讽的笑:“王掌柜这是来讨药方?可惜啊,我这药方是祖传的,概不外传。”王宁将残页拍在桌上,墨字溅起的火星似要把空气点燃:“孙玉国,你用相思子害人性命,就不怕遭天谴?”
孙玉国脸色微变,却迅速恢复嚣张:“你少血口喷人!这残页算什么证据?倒是你百草堂,治不好病还栽赃陷害,也不怕砸了自家招牌!”他突然提高嗓门,药铺里瞬间围拢来几个伙计,虎视眈眈盯着王宁。
就在双方僵持时,张阳带着个老药农挤进来。老药农抖着花白的胡子,从褡裢里掏出本破旧的《滇南本草》:“王掌柜是冤枉的!这相思子内服剧毒,外用才能治病,孙玉国昧着良心改药方,该天打雷劈!”孙玉国眼瞳骤缩,却梗着脖子骂:“老东西,你懂个屁!”可周围百姓的议论声,像潮水般涌来,拍得他脸色煞白。
月上梢头,钱多多的药栈后院,烛火在风里忽明忽暗。孙玉国拽着郑钦文的衣领,把半幅残页甩在他脸上:“你搞的什么鬼?那老药农从哪冒出来的!”郑钦文攥着鎏金扳指,额角冷汗直冒:“我……我也不清楚,只说是在城郊采药时,被王宁撞见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孙玉国一脚踹翻药篓,里面的相思子滚得满地都是,红黑相间的种子,在月光下像撒了一地的毒咒。
“如今把柄落在王宁手里,你说咋办?”孙玉国抄起烟袋锅,作势要砸。郑钦文忙往后躲:“孙掌柜,咱们还有后手!那几个中毒最深的村民……只要……”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,眼底闪过阴鸷。孙玉国咬咬牙,烟袋锅“吧嗒”响了两声:“只能这样了……可别再出岔子!”两人的密谋,被窗外掠过的黑影听得一清二楚——林婉儿贴在窗纸后,指甲几乎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