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坐在密室中央的案前,手指从投影阵边缘收回。灯影落在他脸上,没有动。
陈岩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刚送来的记录册。他没立刻上前,等了片刻才开口:“南市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。”
路明点头。
三条假情报按计划散开——洪荒内乱、炼器炉炸、主帅重伤。每一条都只在茶摊上由不同人提起,说得断断续续,像是听来的风声。没有人一口气说完,也没有人点名道姓。
这些话会慢慢往东麓方向飘。
“木牌也送到了。”赵九走进来,身上带着夜露的气息,“我们的人扮成流浪修士,混进西线营地,在他们议事堂外的石柱底下埋了那块刻有闭眼符号的木片。对方今早发现了。”
路明问:“反应如何?”
“一开始没人说话。”赵九答,“后来有几个守卫低声议论,说这符号不该出现在那里。一个头领当场摔了杯子,下令彻查最近进出的人。”
陈岩补充:“据哨站回报,西线营地今晚加强了巡逻,还临时关闭了北侧通道。”
路明沉默片刻,抬手启动投影阵。地图亮起,四个据点静静浮在空中。他盯着西线那个点,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。
第一步已经落下。
接下来,就看对方怎么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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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过去。
密室门被推开时,陈岩手里多了一份新的汇总。
“边境哨站截获一段低频通讯。”他把记录放在案上,“加密方式很老,用了三十年前禁教时期的音律码。我们破了一夜,才解出几个词。”
路明拿起纸页。
上面写着:“东麓欲独掌祀火”。
赵九站在一旁,眉头皱起:“这是在排除其他人?”
“不是排除。”路明放下纸,“是在立规矩。他们想用血统当门槛,把其他势力挡在外面。”
陈岩问:“可他们之前不是说要共举盟约吗?”
“嘴上说一套,心里想另一套。”路明看着地图,“现在有人开始信了那些假消息,以为我们内部出了事,觉得这是争夺主导权的好时机。”
赵九明白了:“所以东麓那边想趁机把仪式抓在自己手里。”
“对。”路明说,“他们怕我们,但也想吞掉其他几股力量。现在看到机会,自然不会放过。”
陈岩低头记下。
赵九看向路明:“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?再这样下去,他们可能会先打起来。”
“让他们打。”路明说,“但不能太早。现在撕破脸,反而会让剩下的抱团更紧。”
他停顿一下:“再加一个人进去。”
“谁?”
“安排一个‘叛逃者’。”路明说,“让他自称是东麓主帐的亲信,带出一句话——‘焚册仪式只能由核心血脉主持,外人触之必遭反噬’。”
陈岩抬头:“他们会信?”
“只要说得够真,总会有人信。”路明说,“特别是那些本来就在猜忌的人。”
赵九点头:“我亲自选人。今晚就出发。”
“不急。”路明说,“等三天。让之前的风声再传远一点。等他们都竖起耳朵,再让这句话砸进去。”
两人应下,退出密室。
路明仍坐着,目光落在投影阵上。那四个点还是连在一起的线条,但他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松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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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清晨,探子带回消息。
北谷残部突然封锁了水源通道。
理由是:东麓派人来谈补给分配时,提到了“正统传承”和“血契资格”,被对方斥为羞辱。残部首领当场拔刀,质问东麓是否打算垄断祀火,独占“焚册”之力。
同时,西线两支势力连夜召开密会,讨论是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