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活着回来。”路明声音低了些,“但我们必须让敌人知道——每一个倒下的人,都让他们付出了代价。”
他走下高台,走到护界碑前,弯腰拾起一支未燃的火把。指尖一弹,灵火自掌心窜出,点燃炬头。
他将火把插进第七堆篝火旁的新桩,火焰腾起半丈高。
“从今起,每日晨誓于此。”他说,“一句即可——我为何握剑。”
说完,他第一个跪在碑前,嘴唇微动,声音极轻,无人听清。
风吹过,火苗剧烈晃动了一下。
紧接着,李岩上前,跪下,低语一句,起身归队。
赵九跟着跪下,声音坚定。
沈舟最后一个上前,跪得笔直。他说完,抬头看了一眼碑上自己和师兄的名字,站起时眼角发红。
越来越多的人走向碑前。有的沉默,有的声音发抖,但每一句都清晰。
“为了让我娘看见我穿铠甲的样子。”
“因为没人教我退一步。”
“我要让西漠的孩子还能在沙丘上跑。”
路明站在碑侧,看着他们一个个上前。没有催促,也没有鼓动。他只是站着,像一根插进大地的桩。
一名传讯执事快步赶来,递上一份文书:古器库三日借用反馈汇总。北矿已开始熔炼镇岳钟残片,试图重构震荡频率;西漠蚀光镜正在进行逆向推演,尝试制造干扰波;南岭断魂箫被拆解,正在测试音律与地脉共振的关联。
路明翻看完,点头,将文书交回。
“告诉他们,七日之限不变。”他说,“改不出来,就还回来。”
传讯执事离去。
太阳升至半空,各营开始整队。北矿方向传来金属撞击声,是工坊在赶制新模块;西漠沙行者列队穿行沙地,开始新一轮巡查;南岭驻地冒出缕缕青烟,是药炉在熬制新的止血膏。
路明解下外袍,露出肩伤。皮肉翻卷,边缘发紫,显然感染未消。他从怀中取出沈舟送的药泥,直接抹上,动作干脆,没皱一下眉。
有人想上前帮忙,被他抬手止住。
“这点伤,还不影响拿剑。”他说。
他重新披上外袍,走到高台边缘,面对集结的队伍。
“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害怕。”他说,“我也怕。怕我们准备不够,怕有人白白送命,怕火真的会灭。”
底下一片寂静。
“但我更怕一件事。”他声音陡然抬高,“怕当我们打赢之后,没人记得是谁在最暗的时候,选择了不逃。”
他拔出渊影剑,剑身裂痕仍在,却被一层凝实的灵光包裹,像是随时会崩开,又像是随时能斩下。
他将剑尖插入地面,直指北方荒原。
“敌人要来,那就来。”
“我们不迎,我们等。”
“等他们踏入这片土地,看看什么叫——洪荒不死。”
话音落,全场静默。
然后,一声吼从北矿方向炸起。
“洪荒不死!”
接着是西漠。
“洪荒不死!”
南岭弟子们齐声跟上。
“洪荒不死!”
一声接一声,连成一片,震得地面微颤。
路明站在高台边缘,披风被风掀起,肩伤渗血,但他没动。
他盯着荒原尽头,那里仍是一片死寂。
忽然,西漠方向一名巡哨疾奔而来,手中举着一块新挖出的金属片,边缘焦黑,符号扭曲。
他冲到碑前,单膝跪地,将残片高举过头。
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