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句一出,后院瞬间安静下来。
主持方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颔首道:“好一个‘溪声传禅意,心远地自偏’!既有禅院景致之美,又含超然物外之境,禅意与诗韵交融,实属难得。”
一位白发老者捋须赞叹:“此诗看似平淡,却意蕴深远,比起前两首,更添几分悠然自得,赵公子年纪轻轻,竟有如此心境,前途不可限量!”
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纷纷向赵弘文道贺,先前那些世家子弟,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郑重。
孙文浩与吴洪仙更是与有荣焉,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主持方丈示意小沙弥取来一个锦盒,递给赵弘文:“赵施主,此枚佛心玉佩,归你了。愿你日后科举顺遂,前程似锦。”
赵弘文接过锦盒,拱手道谢:“多谢主持厚爱,晚辈愧不敢当。”
文会继续进行,众人又吟诗作对了许久,赵弘文凭借那首诗,已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。
……
文会间歇,林景渊与崔子瑜主动走上前来,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。
“赵兄方才那首诗,实在令人佩服。”林景渊手持折扇,语气诚恳,“‘溪声传禅意,心远地自偏’,这般意境,寻常学子怕是难以企及。”
崔子瑜也颔首附和:“赵兄在枣阳安顿流民、开拓梯田的事迹,我们早有耳闻。既能实干,又富文采,实在难得。不知赵兄平日研读哪些典籍?”
赵弘文拱手回礼,笑道:“不过是些寻常经史子集,偶尔读些佛经,沾染些禅意罢了。倒是景渊兄的七言诗、子瑜兄的五言绝句,皆是郡城闻名,我早有耳闻。”
三人围绕诗书典籍畅谈起来,从《诗经》《楚辞》聊到诸子百家,又谈及各自的抱负。
——林景渊想考中后入仕,整顿地方吏治;崔子瑜则希望日后能著书立说,传承文脉;赵弘文也坦诚,愿以功名护一方百姓,让家族兴旺。
谈话间,三人虽有竞争之意,却更多是惺惺相惜。
他们都是郡望家族子弟,深知拉拢一个有潜力的帮手,远比打压更有价值。
当然更重要的是,他们更相信身后的家族,压得住眼前之人。
而不远处,张启山却对这边的交流不以为意,正与身旁两个跟班说笑打闹,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慢。
他出身平江县豪张家,自家与昔日枣阳县灭门的赵家本有交情,赵家败落后,张家也受了牵连,势力大减。
如今见赵弘文崭露头角,他心中天然敌视,即便赵弘文从未招惹过他。
“哼,不过是写了首破诗,也值得这般追捧。”张启山嗤笑一声,声音不大,却恰好能让附近的人听到。
林景渊眉头微蹙,却并未多言。
赵弘文心中了然,也懒得与他计较,只是淡淡一笑,继续与林、崔二人交谈。
聊着聊着,崔子瑜忽然提及:“近日听闻平江县不太平,好像是武林人士与当地家族起了冲突,闹得民不聊生,不知真假?”
林景渊点头补充:“我也有所耳闻,说是乱了半年多了,官府多次镇压都没平息,据说牵连了不少家族。”
赵弘文心中猛地一动,听到“平江县”“武林”“家族冲突”这些字眼,他瞬间想到了一年前那位天剑宗宗主独孤剑。
如今看来,平江的动乱,多半是他动的手。
他压下心中的波澜,不动声色地问道:“竟有此事?不知是哪些家族受了牵连?”
“具体的倒不清楚,只听说当地几个有声望的家族都被搅得鸡犬不宁。”崔子瑜摇头道,“武林势力向来蛮横,地方家族难以抗衡,也难怪会乱成这样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