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退的将领素质。
“你如何断定,陈元礼必是内奸,而非边镇常态,或是他人构陷。”
“回陛下。”
李骁应对从容。
“臣在其心腹家丁,试图向外传递,描绘详细的烽燧布局图时,当场人赃并获,随后搜查其居所,于卧榻暗格内,起获与凉州豪强往来之密信数封,信中有提及分赃,传递军情等事,并有其亲笔记录的贪墨军饷私账一本,笔迹、印信皆可核对,人证、物证链完整确凿,其本人在铁证面前,亦无从抵赖,当场认罪画押。”
“嗯。”
李隆基不置可否,又问。
“一夜激战,军械消耗殆尽,后续如何补充,边镇孤悬,长久维系,靠何支撑?”
“臣已行文上报河西节度使府,详陈损耗,请求拨付补充,同时,组织镇中匠户,全力修复损毁之兵器,并鼓励军民就地取材,伐木制梯,收集石块,制作简易守城器具,至于长久维系。”
李骁略一沉吟。
“唯有上下一心,同甘共苦,方能在绝境之中,觅得一线生机,支撑到援军或补给抵达。”
李隆基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,未予评论,转而问了一个更深入,也更需谨慎回答的问题。
“依你之见,河西当前防务,症结何在,对吐蕃态势,又当如何应对?”
这是一个关乎战略眼光,也容易触碰忌讳的问题。
李骁心念电转,沉吟一瞬,方谨慎答道。
“河西乃帝国西门,屏蔽关中,不容有失,然吐蕃近年来国力日增,骑兵剽悍,觊觎河陇之心不死。”
“臣浅见,当前敌强我弱之势未根本扭转,应以稳固现有防线为第一要务,当务之急,是加固关键军镇、烽燧,精练士卒,清理内部,确保粮道、驿路畅通无阻,吐蕃长于骑射,利于野战速决,然其国境辽远,补给线长,不利于久持,我大唐只需依托坚城险隘,稳守要冲,挫其锐气,待其师老兵疲,补给困难之时,方可伺机以精锐反击,或可收奇效,再者,吐蕃内部,赞普与贵族,各部之间,并非铁板一块,亦可遣能吏细作,加以分化离间。”
他的回答,没有好高骛远的进攻方略,重在务实防守与内部整顿。
既符合当前唐蕃战略对峙的基本态势,也暗合了皇帝近年来不愿在边事上过度消耗国力,追求稳妥的心态。
李隆基听完,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,只是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,稍稍长了一些。
待李骁全部陈述完毕,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。
只有铜漏单调而规律的滴水声,提醒着时间的流逝。
良久,李隆基才缓缓开口,语气平淡无波,却字字重若千钧,终于触及了此次召见最核心的问题。
“王忠嗣。”
他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,刻意停顿,仿佛在品味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。
“让朕派你去他那里‘述职’。”
他目光如炬,锁定李骁。
“李骁,你可知,节度使如此要求一位朕亲封的将军,监军使,于朝廷礼制,不合?”
最尖锐,最直接的问题,如同出鞘的利刃,直指要害。
李骁心头一凛,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,但脸上神色未变,没有任何犹豫,再次俯身,深深叩首,声音无比恭谨,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、不显矫饰的惶恐。
“陛下明鉴,王节度使乃国之柱石,戎马一生,于边事更是殚精竭虑,此举,想必是一心只为边备稳固,求才若渴,虑事或有欠周全之处。”
“臣,唯陛下之命是从,陛下让臣往东,臣绝不往西,能于陛下驾前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