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恩月把车钥匙塞进风衣口袋,一路小跑进慧瞳大楼时,比原定时间晚了十八分钟。
灰度环境刚跑完一轮回归测试,数据虽稳,她却仍不放心,打算再盯一次全流程。
电梯门一开,张教授的助理已在三十层等她,脸色比平时更严肃。
“白首席,张教授请您去私人会议室,立刻。”
白恩月心里咯噔——张教授从不干预一线研发,除非出了大事。
她点头,转身随助理穿过两道防火门,尽头是只有一张圆桌与两把椅子的密室。
窗帘半掩,阳光被切成一道道冷线,落在乌木桌面上。
门轻轻合上,张教授没起身,只把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,开门见山:
“恩月,我今天只想问一句——公司里的内鬼,你是不是早就锁定了,却在包庇?”
白恩月指节微顿,抬眼对上老人那双被镜片放大的瞳孔。
里面没有质问,只有科研工作者面对“数据异常”时的冷静与痛惜。
她深吸一口气,没有装傻,也没有反问“您指谁”,只轻声答:“是。”
张教授闭上眼,像早猜到答案,却仍被这一声“是”击中。
半晌,他缓缓开口:“多久了?”
“正式确认,是灰度测试前三天。”白恩月把声音压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分贝,“但怀疑,从伦理沙盒第一次被触发异常就开始了。”
“证据呢?”
她掏出手机,调出加密日志,推到教授面前。
屏幕上是林初的工号、时间戳、三次越权调用记忆重塑模块的轨迹,每一次都精准地绕过了熔断阈值,却在缓存队列里留下极细的“指纹”——一段只有白恩月与林初知道的私有标记。
张教授滑完记录,把手机反扣在桌面,发出轻脆的“嗒”。
“既然证据确凿,为什么不报?”
白恩月起身,走到窗前,背对光源,整张脸沉入阴影。“因为报出来,她会被立即移送司法,幕后的人则彻底断尾。我要的不是一个替罪羊,而是一张能一路通到源头的网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下去,“林初母亲的治疗、境外匿名捐款、空壳基金会……所有这些,只有让她继续‘可用’,才能引出后面更大的鱼。教授,我想赌一次——用我职业生涯做抵押,找出隐藏在慧瞳背后的隐患。”
张教授摘下眼镜,用指腹按住眉心,沉默许久,忽然问:“如果赌输了呢?”
“我愿承担全部责任。”白恩月抬眼,眸色被窗光映得极亮,“但慧瞳决不能失败!”
嘭!
张教授右手握拳,猛然砸在桌面,巨大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,桌上的水杯被震倒,温水顺着桌面蔓延开来。
白恩月微微皱眉看着眼前一幕,她还是第一次见张教授如此失态,“教授”
“白恩月!”
“你实在是太自负了!”
老人抬眼紧紧盯着白恩月,但是目光中并不是责备,而是担忧和气愤。
“如果为了这一个人,导致你的职业生涯就此断送,真的值得吗?!”
老人收回颤抖的右手,盯着桌面上那滩还在继续蔓延的水渍,“覆水难收”四字在心头浮现。
“作为一个职业研究着者,连最基本的理性都忘了吗?”老人语气中带着失望,但更多的事感慨。
“没忘,”白恩月回答得斩钉截铁,“这是我基于理性的判断。”
老人摇了摇头,叹了一口浊气,“你啊,就是太过聪明,是不是以为真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?”
“如果真的理性,你就应该第一时间上报这件事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鹿总对你产生信任危机”老人欲言又止。
听到鹿鸣川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