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软底鞋在踱步,声音却来自天花板方向。
有时我放在书桌上的小物件,会莫名其妙地改变位置。
一支笔,一块橡皮,或者一张照片,会出现在它根本不该在的地方。
有一天清晨我醒来,发现我昨晚规规矩矩放在床尾的书包,竟然端端正正地背在我的肩上。
而我,是平躺着睡的。
那种被无形之物操控的感觉,让我几近崩溃。
我变得神经质,易怒,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,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。
父母带我去看医生,医生诊断是学习压力过大导致的焦虑和轻度强迫症,开了一些安神的药。
药吃了,但是毫无作用。我知道,问题不在我身上。
转机出现在一个周末。
我百无聊赖地整理着书柜,想找些旧书卖掉。从一本厚厚的新华字典里,飘落出一张泛黄的彩色照片。
是我野营结束时拍的合影。
我站在第二排,笑得没心没肺。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照片上的每一个同学,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庞。
当我的视线落到照片边缘,一个站在最角落的女生时,我的呼吸骤然停止了。
那个女生我记得她。她叫小娟,一个非常安静,甚至有些孤僻的女生。
野营那次,她就睡在我的下铺。那天晚上,和我一起嗑瓜子聊天的,就有她。
而照片上的她,样子有些奇怪。
她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,似乎是因为按快门时她刚好动了一下。
但仔细看去,她的姿势……她的肩膀微微倾斜,一边高一边低,仿佛背上背着什么看不见的、沉重的东西。
那个瞬间,从野营归来后,我的脑海里关于小娟的零星记忆碎片,猛地涌上心头。
她好像在野营回来后没多久,就转学了。原因众说纷纭,有说她家搬走了,有说她生病了。
我记得有一次在学校走廊远远看见她,她脸色苍白得吓人,低着头快步走路,整个人瘦得脱了形。
当时我没在意,现在想来,那分明是一种被什么东西耗尽精气的憔悴。
难道说,那个“东西”当时选中了我,跟着我回来了。
但是在大巴车上,掉下来的梨砸醒了我,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上表明“它”离开了?或者,被“惊”走了?
而“它”,后来找到了另一个目标。
小娟!
我死死捏着那张照片,冷汗浸湿了后背,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,那么小娟后来的转学、病容,都有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解释。
而我这阵子断断续续的怪异感受,或许只是“它”曾经在我身上停留过,然后残留下来的一丝“气息”。
我不知道“它”是什么,也不知道“它”为何选中我们,更不知道小娟后来怎么样了。
我拿着照片,冲到客厅,想把这些年压在心头的恐惧和这个可怕的发现告诉妈妈。
可是话到嘴边,看着妈妈担忧而又困惑的脸,我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怎么说?说我觉得小学时被鬼跟了,它还可能害了我的同学?谁会信?
最终,我还把它塞回了字典里,坦然的面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怪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