欠下了三天的未来。
这三天,会发生什么?
回到我那间租住的小屋,阳光已经完全照亮了房间,灰尘在光柱中飞舞,一切看似平常,却有什么东西彻底不同了。
我反锁了门,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,然后猛地冲到镜子前。
镜子里的人,是我,又不像我。
眉眼还是那个眉眼,但皮肤确实失去了一些年轻的光泽。
眼底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沧桑,像是连续熬了几个大夜,又像是突然老了几岁。
手背上那几点淡褐色的斑点,在光线下清晰可见。
这不是幻觉
未来三日?它要如何收取?是加速我的衰老,直接夺走我三天的生命?还是会发生别的什么?
我把那张青铜银行卡和账纸塞进一个铁饼干盒,深深藏进衣柜最底层。
第一天,在极度的恐惧和戒备中度过。
我不敢出门,不敢接电话,拉紧了窗帘,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房间里。
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心惊肉跳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了,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我不断检查自己的手、脸,害怕看到更明显的衰老迹象。
然而,除了精神上的疲惫和那种挥之不去的“被标记”的感觉,身体上似乎没有发生更剧烈的变化。
没有瞬间白头,没有皱纹加深。
这等待本身,就是一种酷刑。
夜幕降临,我不敢开灯,在黑暗中睁大眼睛。
那门童微笑的脸,那老者浑浊的灰雾眼睛,不断在眼前闪现。
第二天中午,饥饿终于战胜了恐惧。
我戴上帽子,压低帽檐,像做贼一样溜出门,想去街角小店买点速食。
小县城街道依旧,阳光明媚,人来人往。
卖菜小贩的吆喝,摩托车驶过的噪音,邻居打招呼的乡音……
这一切曾经熟悉无比的人间烟火气,此刻却让我感到一种隔阂。
我像个局外人,行走在正常的时空里,身上却背负着一个来自异度空间的可怕债务。
就在我买完东西,低头快步往回走,经过老街那个我经常光顾的旧书摊时。
摊主王伯,一个精神矍铄、爱喝浓茶的老头,突然“咦”了一声,叫住了我。
“后生,你等等。”
我心头一跳,僵在原地,不敢回头。
王伯绕到我面前,扶了扶老花镜,上下打量着我,眉头紧锁:
“怪了……才两天没见,你这娃娃……气色怎么差成这样?印堂发暗,眼神都浊了……像是被什么东西给‘过’了一下?”
我们这里老一辈人,有时会用“过了一下”来形容人撞了邪祟,沾了不干净的东西。
我想扯个谎糊弄过去,喉咙干的发不出声音。
王伯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,神色凝重:“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?或者碰了什么老物件?”
我猛地想起那张青铜卡和泛黄账纸,心脏狂跳,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王伯倒吸一口凉气,把我拉到书摊后面人少的地方,低声说:
“我年轻时听我太公讲过一嘴,咱城东那地方,邪性!”
“民国那会儿不是想盖大楼没盖成么?不是说闹鬼,那都是糊弄外人的说法。太公说,那是动了‘时壤’!”
“时壤?”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。
“就是承载时间的土壤!听说有些极其特殊的地方,时间不是流过去的,是‘堆’在那里的,像土一样,一层压一层。”
“平常没事,可要是动了根基,挖开了,或者像你这样,不小心‘撞’进去了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