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面前。
他的手指甲很长,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。
我明白了他的意思,颤抖着,将那张沉重的青铜银行卡,放在了他冰冷干枯的手掌上。
老者收回手,用那长指甲在卡片上轻轻一划。
卡片表面那扭曲的花纹亮了一下,发出微弱的嗡鸣。
然后,他低下头,用那支毛笔,在他面前那本厚厚的账本上,开始书写。
他没有用墨水,但那毛笔划过纸面,却留下了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,像是干涸的血。
他写得很慢,一笔一划。
我屏住呼吸,死死地盯着那账本,想看清他到底在写什么。
就在这时,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,仿佛脚下的地面在晃动。
不像是地震,而是一种时空的扭曲感。
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大厅周围那些巨大的玻璃幕墙外,景象开始疯狂闪烁、流动——
荒草、废墟、模糊的旧式街道、施工的脚手架……无数破碎的时空片段像走马灯一样飞速掠过。
同时,一种难以形容的虚弱感席卷了我。
这是一种生命本源被抽离的感觉。
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,指尖触到的皮肤,失去了一些弹性,变得有些松弛。
我惊恐地看向柜台后的老者。
他似乎写完了。
他放下毛笔,用那两只旋转着灰雾的眼睛再次“看”向我。
然后,他拿起那张青铜银行卡,连同他刚刚书写的那一页账纸,一起递还到我面前。
一个苍老,如同枯木摩擦的声音,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:
“本金,七十七载时光。利息,按约收取。”
“一期,偿清。”
我低头看向他递过来的东西。
那张青铜银行卡还在,但上面幽冷的光泽变的黯淡了一些。
那张泛黄的账纸上面用暗红色的字迹,清晰地写着一行字,那字迹扭曲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规则感:
“客户 xxx(我的名字模糊不清) 偿付:公元一九四四至二零二一,共七十七年生命时光。另,加收利息:未来,三日。”
未来……三日?
什么意思?
我猛地抬头,想质问那老者。
却看见他,连同那个老旧的柜台,开始像浸水的墨迹一样,变得模糊、透明,最终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里。
与此同时,周围那些静止的人群,也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,一个个开始崩塌、消散。
他们华丽的西装革履化作飞灰,空洞的面孔扭曲着消失。
宏伟的大理石厅堂,巨大的水晶吊灯,光滑的地面……
所有的一切,都在我眼前分崩离析,如同海市蜃楼般褪去。
冰冷,均匀的光线迅速被昏暗取代。
我发现自己仍然站在那片荒草丛生的废墟里,清晨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,勉强照亮大地。
露水打湿了我的鞋面。远处,邮电局灰楼的轮廓依稀可见。
我回来了。
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切,都只是一场幻觉。
但我手里,紧紧攥着两样东西。
左边,是那张变得有些黯淡的青铜银行卡。
右边,是那张泛黄的账纸。
我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,看向手臂的皮肤。
之前那种松弛感似乎更明显了,而且,在手背和手腕的皮肤上,不知何时,悄然浮现出几块淡淡的老年斑。
一阵晨风吹过,荒草伏倒。
我站在原地,浑身冰冷。
偿还七十七年的过去,抽取了我的生命本源,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