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光刺得林野闭眼时,指尖还沾着影棺上粘稠的木屑。等他再睁眼,雾里的SUV车门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攒动的人影——二十个,衣着驳杂得诡异:有穿睡衣的老太太,怀里揣着半块啃剩的馒头;有套背带裤的小孩,手里攥着根缠红线的拨浪鼓;最边上穿夹克的男人,领口还别着古馆的参观牌,牌面照片里他的影子,竟比真人淡了半截。
“怎么会这么多人?”阿吉攥着断针罗盘往后缩,罗盘断口渗的血珠滴在地上,竟连成个小小的棺形印记,“上一章血门明明只认我们三个……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?”
他话音未落,穿背带裤的小孩突然“哇”地哭出声,拨浪鼓掉在地上,他死死抱住自己的影子——那影子像被雾啃过,正从脚尖往上传来“滋滋”的消融声,影尖缠着的红线,和林野影子上的一模一样,线的另一端钻进雾里,像是有东西在拽。林野刚要伸手,小孩的影子“啵”地没了,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,慢慢变透明,最后只剩套背带裤和拨浪鼓,地上多了具指甲盖大的影棺,棺盖上刻着小孩的名字,棺盖“咔嗒”合上,滚进雾里不见了。
苏九璃脸色骤白,猛地翻开《血门札记》——最后一页空白纸页上,正爬满扭曲的血字:“第八门清算法则:影棺需二十具‘影骸’为引,门内影不足,则从‘门缘之地’拖人补数,影消者,人化棺。”她声音发紧,“上一章提示四‘门内早晨是门外出殡时辰’,不是指时间,是指‘出殡要凑够二十道送葬影’,这些人……是血门从和我们有关的地方拖来的——古馆、酒店、甚至胖胖的车附近。”
林野摸向口袋里的信纸,纸页上二十个小点,已有一个变黑,旁边的名字正是那小孩。他突然想起今早酒店保洁说的话:“昨晚走廊总听见‘拖东西’的响,还以为是老鼠。”现在才懂,那是血门在提前标记待葬者。
“还有隐藏规则。”苏九璃的指尖划过札记新浮现的血字,“第八门‘三真十九假’:二十具影棺里,只有三具刻着我们名字的是‘真棺’,剩下十九具是‘假棺’。假棺吞的影骸,会变成真棺的‘养料’,真棺越满,我们的影子消失得越快——阿吉刚才咳的木屑,就是真棺在吸我们的影气。”
人群里瞬间炸开,穿夹克的男人抓着参观牌嘶吼:“我刚才还在古馆看展!怎么会在这?什么影棺影骸,快放我出去!”他往雾外冲,脚刚沾雾,影子突然被裹住,红线瞬间绷紧,他的脸瞬间青紫,双手往影子上抓,却只抓到一手冰凉的雾:“我的影子……在烧!”
阿吉突然拽住林野的胳膊,指着男人脚边——雾里慢慢浮出具影棺,棺盖上刻着男人的名字,棺壁微微震动,竟传出和男人一模一样的心跳声。“提示二说‘影棺追你时,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从棺里传来’。”阿吉声音发颤,“这是假棺!它在模仿真棺骗我们——一旦我们把影子推进假棺,假棺就会变成真棺,我们就成了新的待葬者!”
林野低头看自己的影子,影身已淡得像层纱,影腰处的红线粗了一圈,线的另一端钻进雾深处,他能清晰感觉到,那头有个东西在拉,力气越来越大。“二十个待葬者,现在没了一个。”他看向苏九璃,“清算法则是‘凑齐二十具影棺’,还是‘只留三具真棺’?”
苏九璃还没答,穿睡衣的老太太突然倒在地上,怀里的馒头滚出去,她的影子正被雾啃得只剩个轮廓,馒头滚过的地方,竟留下串棺形的印记。老太太突然抓住林野的裤腿,嘴里嘟囔着:“别碰镜子……镜子里的人在推棺盖……”话没说完,她的影子彻底消失,人化作具影棺,滚向雾里,和之前那具小孩的影棺撞在一起,发出“咚”的闷响,像在打招呼。
“札记的血字变了!”阿吉突然喊。林野凑过去,只见纸上血字变成:“假棺引影,真棺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