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们的脸。”苏九璃的声音发哑，“老掌柜给我们登记时，让我们按了手印，那印泥里掺了尸油，他是用尸油把我们的脸‘拓’在登记单上，再把登记单贴到对应的房间里——103房的小孩脸是阿吉的，205房的老太太脸是我的，306房的男人脸是林野的，而赵鹏的脸，就是401房镜子里的这张！”
阿吉突然瘫坐在地上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指尖的尸油越积越多，顺着下巴往下滴：“那赵鹏消失，是不是因为他的脸被镜子‘收走’了？那我们……我们的脸会不会也被墙、被衣柜门收走？”
“不止。”林野突然抓起手电筒，照向401房的镜子，镜面上的油层又开始晃动，这次映出的不是赵鹏，而是他们三个的脸——林野的半张脸陷在墙里，苏九璃的脸贴在衣柜门上，阿吉的脸嵌在窗台上，三张脸都在慢慢被“吸”进对应的地方，而镜子深处，正慢慢浮现出一张完整的脸——老掌柜的脸，他的眼睛是两个黑洞，嘴巴咧到耳根，脸上涂满了尸油，正对着他们笑。
“老掌柜的第一个提示是‘油养脸，脸养物，物养镜’，”林野终于理清了头绪，“这旅馆里的墙、衣柜、窗台，都是‘物’，它们用尸油养着我们的脸，而这些脸最后都会被镜子收走，养镜子里的老掌柜！赵鹏刚才靠镜子太近，他的脸先被收走，所以他消失了——我们的脸也在被墙、被衣柜慢慢吸走，等脸被吸完，我们就会像赵鹏一样，凭空消失！”
苏九璃突然指向镜子，镜面上的老掌柜脸越来越清晰，他的手正从镜里伸出来，指尖沾着的尸油滴在地上，把瓷砖腐蚀出一个个小洞：“镜子里的老掌柜，根本不是人，是‘脸鬼’——他靠吸食别人的脸活着，而这旅馆，就是他的‘脸窖’！”
阿吉刚要说话，突然听见头顶传来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像是木板被什么东西压裂。林野猛地抬头，只见401房的天花板正慢慢裂开，裂缝里渗出粘稠的尸油，油液滴落在地上，和镜子流出来的尸油汇在一起，积成一滩小小的油池。紧接着，天花板的裂缝越来越大，一块木板突然掉下来，砸在镜子旁边，木板上沾着一张完整的人脸——赵鹏的脸，他的眼睛还睁着，嘴巴大张，像是还在嚎叫，可脸皮
“天花板上面……”苏九璃的声音发颤，她举着手电筒往裂缝里照去，只见裂缝深处挂满了人脸，每张脸都沾着尸油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，而那些脸的主人，都是之前消失的房客。在人脸中间，挂着一面巨大的铜镜，铜镜表面布满了人脸形状的凹陷，每个凹陷里都嵌着一张人皮，其中一个凹陷，正慢慢对着林野的脸，像是要把他的脸吸进去。
就在这时，401房的穿衣镜突然剧烈晃动起来，镜面上的老掌柜脸猛地凑近，嘴巴大张，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——全是用人牙做的。林野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他的皮肤往墙里钻，他想往后退，可脚下的油池越来越滑，根本站不稳。天花板的裂缝越来越大，更多的人脸和尸油掉下来，砸在镜子上，镜面“咔嚓”一声裂成蛛网，裂缝里，老掌柜的手终于伸了出来，朝着林野的脸抓了过去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