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知道有人要对晋中下手?”
“算不上早知道,却也并非毫无察觉。”罗恩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落在静室的每个角落,像山间的清泉流过石缝,没有半分含糊,“近来异人界的动静,天师想必也有所耳闻。南边的青蜈派,上个月被人一夜端了山门,掌门的尸首挂在山门前的老槐树上,我去看过——他胸口有个黑印,是被阴寒炁息所伤,那炁息的味道,与今早袭击田道长的刺客掌风里的凉意,如出一辙;北边的烈阳门和寒水堂,前几日突然打了起来,说是为了争夺一卷‘八奇技残卷’,可我查了,那残卷是假的,是有人故意放在两派交界的山洞里,挑动他们火并;还有更隐蔽的——上个月我在冀北遇到一个邪修,他怀里揣着一块刻有‘罗’字的铜牌,身上的炁息也是同样的阴寒,被我拦下时,他只说‘要找齐三十六个人’,便咬舌自尽了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张静清渐渐凝重的神色,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,继续道:“这些事看似零散,东一块西一块,却像一张网,正慢慢往异人界的核心收。各地的摩擦越来越多,旧怨被翻出来,新仇又不断结下,甚至连一些隐世多年的门派,都被人找上门来问‘有没有八奇技的线索’——这背后,分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波助澜,像是在刻意搅乱局势,让所有人都乱起来。”
张静清听完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起那串念珠,珠子转动的声音在静室里断断续续,像他此刻纷乱的思绪。他眉头皱得更紧了,原本平和的眼神里,渐渐凝起一层寒霜:“道友说得没错。我最近也收到不少消息,只是没把这些线索串起来。起初以为是个别势力贪心,想趁乱夺些资源,现在看来,恐怕没这么简单。”他想起田晋中遇袭时,刺客精准的行踪、狠辣的手段,还有那邪性的炁息——这些都不是小势力能做到的,背后定然有更大的谋划,“连我们龙虎山的人都敢动,他们的胆子,比我想的还要大。”
罗恩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,纸边有些磨损,显然是被他带在身上许久了。他轻轻把纸放在桌上,推到张静清面前,动作缓慢却郑重:“我得到一些消息,有人欲借此乱世,行惊天之事。他们要的或许不是一城一池的资源,也不是一两本秘籍,而是各门各派的根基,甚至是整个异人界的秩序。他们想让所有人都活在混乱里,这样才好浑水摸鱼,达成自己的目的。”
他没有直接点出“无根生”三个字,也没说透“三十六贼结义”背后可能藏的阴谋——有些事,点到即止比说得太透更有分量。可这话里的意味,张静清瞬间就明白了。作为正一派的领袖,他守护的不仅是龙虎山这一座山门,更是异人界千百年来形成的稳定秩序。若是有人想颠覆这秩序,龙虎山首当其冲,绝不能置身事外。
“三十六贼结义,或许只是冰山一角,亦或是被人利用的导火索。”罗恩补充道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,“世人都盯着‘八奇技’的力量,争着抢着要得到,却没人想过,这‘八奇技’为何会突然出现,又为何偏偏在三十六人结义后现世——或许,从一开始,这就是个局,一个引所有人入局的局。”
张静清伸手拿起桌上的宣纸,缓缓展开。烛火的光落在纸上,照亮了上面工整的字迹,是罗恩的手笔,力透纸背,却透着几分认真。他逐字看着,目光从“田小蝶(已救)”“郑子布(已救)”上扫过,指尖在这两个名字旁轻轻顿了顿,随后又落到“端木瑛”“谷崎亭”“马本在”“窦汝昌”“风天养”这些名字上,眉头渐渐舒展了些,却又多了几分沉思——这些名字,有些他听过,有些却很陌生。
“这些人……”张静清抬头看向罗恩,语气里带着疑问,却没有太多惊讶,“风天养是‘风家’的旁支子弟,我早年听过他的名声,说他性子野,早年曾跟着无根生走南闯北,后来不知为何分道扬镳;端木瑛是医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