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踪。
就在罗恩的感知在茶馆里缓缓扫过,准备重点关注那两个凶戾汉子时,一股特殊的炁息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突然闯入了他的感知范围,让他的感知丝线微微一颤。
那股炁息来自茶馆最里面的一个角落,被周围喧闹的人声和杂乱的炁息层层掩盖着,若不是罗恩的感知如同发丝般敏锐,恐怕很难发现。它极淡,像是被刻意压制到了极致,仿佛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,稍不留意就会消散;可细细感知,却又异常凝练,像一块被粗布包裹的精铁,虽不显眼,却藏着惊人的质感——那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纯粹,没有半分杂质。
更特别的是,这股炁的本质与罗恩所见过的任何流派都不同:它没有武当炁的中正平和,像正午的阳光般坦荡;没有少林炁的刚猛浑厚,像山岳般沉重;没有唐门炁的阴鸷诡谲,像毒蛇般暗藏杀机;更没有散修炁的松散驳杂,像野草般杂乱。它带着一种独特的“机变”与“绵长”——像是山间的溪流,看似平缓无波,却能在遇到岩石阻碍时,灵活地绕开,继续向前流淌;又像是老藤,看似柔弱,却能紧紧缠绕着树干,绵延不绝,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。
罗恩心中一动,目光下意识地朝着那个角落望去,像被磁石吸引般,再也挪不开。
只见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修士,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——褂子的料子是最普通的土布,领口处缝着一块补丁,补丁的布料是深蓝色的,与褂子的灰白色有些许差异,显然是从旧衣服上拆下来的;裤脚随意地卷起,露出一截沾着泥土的小腿,皮肤是常年日晒的黝黑,带着几分健康的光泽,小腿上还沾着一片草叶,像是刚从田埂上走来;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,草绳已经磨得有些松散,鞋尖处甚至露出了一截脚趾,脚趾甲修剪得整齐,看得出来是个爱干净的人。
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,与茶馆里那些衣着光鲜、腰挎刀剑的江湖客格格不入,像一株长在田埂上的野草,平凡却倔强,带着一股未经雕琢的质朴。
他的长相也极为普通,甚至有些“土气”:皮肤黝黑,是那种被阳光晒透的深褐色;脸颊带着几分青涩的婴儿肥,显得有些憨厚;鼻梁不算高挺,却很端正;嘴唇略厚,嘴角微微下垂,像是天生带着几分腼腆;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,遮住了部分额头,露出的眉毛浓密而整齐,像两把小小的刷子。若把他放在人群中,恐怕转个身就会被遗忘,谁也不会想到,这个看似平凡的青年,未来会搅动整个异人界的风云,成为无数人敬畏又忌惮的存在。
可他的眼睛,却格外引人注目,像两颗藏在粗布囊里的明珠。那是一双不算大的眼睛,眼尾微微上翘,眼白是纯净的瓷白色,瞳孔是深邃的墨黑色。此刻正垂眸望着桌上的茶碗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,像蝶翼轻颤,带着几分青涩的温柔;可就在他偶尔抬眸,望向窗外江面时,眼中会瞬间闪过一丝精光,像沉寂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一颗石子,迸发出锐利的光芒——那光芒里藏着远超年龄的敏锐与通透,像一把刚磨好的利刃,能轻易看穿事物的本质;可这光芒稍纵即逝,很快又被一层与年龄不符的迷茫与思索取代,像是一个在黑暗中寻找方向的旅人,既带着对前路的执着,又藏着对未知的困惑,眉头微微皱起,眉间形成一道浅浅的纹路,像一颗未展开的问号。
他独自坐在那里,面前只有一壶廉价的粗茶——茶碗是最普通的粗瓷碗,边缘有一道细小的裂痕,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大半,水面浮着几片干枯的茶叶;他没有点任何茶点,不像其他江湖客那样点着花生、瓜子,只是时不时端起茶碗,抿一口微凉的茶水,动作缓慢而轻柔,像是在品味什么,又像是在发呆。他的眼神放空,望着窗外缓缓驶过的乌篷船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