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的重压,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破裂声,一大块湿透的石膏板连同里面泡烂的保温层猛地塌陷下来!浑浊的、带着泥沙和霉味的脏水,如同开了闸的洪水,兜头盖脸地倾泻而下!
“啊!”南宫婉惊呼一声,下意识地后退,但冰凉的脏水还是瞬间浇透了她的头发、脸颊和半边身体!刺骨的寒意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!更糟的是,塌下来的石膏碎块和泥水,大半都砸进了她刚刚够到的那个红色塑料盆里,溅起的污浊泥点又弄脏了她另一边的睡衣和地板。
她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,刺鼻的霉味直冲鼻腔。看着地上迅速蔓延开的一滩浑浊,看着盆里堆积的石膏碎块和不断涌入的脏水,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瞬间冲上头顶!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?!为什么总是她一个人?!
她咬着牙,强忍着刺骨的寒意和想哭的冲动,冲到厨房。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手上和脸上的泥污,却冲不掉心头的烦躁。她翻箱倒柜,找出工具箱——一个锈迹斑斑的旧铁皮盒子,还是公孙亮几年前留下的。打开,里面扳手、钳子、螺丝刀倒是齐全,只是都蒙着一层薄灰。
她深吸一口气,搬来一张不稳的凳子,颤巍巍地站上去。仰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个狰狞的破洞,浑浊的水还在不断滴落。她拿起一把沉重的活动扳手,试图拧紧阳台外墙上那个锈死的、连接着老旧雨水管的法兰盘——她凭经验判断,漏水的源头很可能就在那里。冰冷的雨水不断打在她的手臂和脸上,单薄的睡衣早已湿透,紧紧贴在身上,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。扳手卡在锈死的螺栓上,她用尽全身力气,手臂的肌肉都绷紧了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(尽管身体是冰冷的),那锈死的螺栓却纹丝不动!沉重的扳手反而差点脱手砸下来!
“哐当!”扳手最终还是掉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响声,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惊心。
南宫婉站在摇晃的凳子上,仰望着那个不断滴着污水的破洞,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脖子流进衣领,冻得她浑身发抖。手里的扳手沉重而冰冷,那顽固的锈死螺栓嘲笑着她的徒劳。绝望像冰冷的藤蔓,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,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为什么总是她?为什么总是她一个人面对这无穷无尽的狼狈和重担?公孙亮健康的身体,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高速路上,除了能汇回那点血汗钱,对这漏雨的屋顶、对她此刻的孤立无援,又能有什么实质的帮助?!
“呜…妈妈…妈妈……”一阵微弱而痛苦的呜咽声,像细小的针,刺破了雨声和南宫婉内心的绝望嘶吼,从儿童房里传来。
小哲!
南宫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她猛地从凳子上跳下来,也顾不上湿透冰冷的身体和地上的狼藉,踉跄着冲向儿童房。
推开房门,只见小哲蜷缩在小床上,小脸烧得通红,像熟透的苹果。他紧闭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,身体不安地扭动着,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痛苦呓语:“妈妈…热…难受…呜呜……”
南宫婉扑到床边,冰凉的手背贴上儿子的额头——滚烫!那温度灼得她心尖一颤!她迅速拉开床头柜抽屉,拿出电子体温计。“滴”的一声,屏幕显示:**39.8℃!**
高烧!
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南宫婉!她强迫自己冷静,但声音还是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:“小哲?小哲不怕,妈妈在!妈妈在!”她手忙脚乱地找出退烧药(布洛芬混悬液),按照刻度倒进量杯。可小哲烧得迷迷糊糊,牙关紧闭,药水喂进去就顺着嘴角流出来。
“小哲乖,张嘴,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……”南宫婉的声音带着哭腔,小心翼翼地哄着,用勺子一点一点地撬开他的小嘴,好不容易才喂进去一点。药效没那么快,小哲依旧烧得浑身滚烫,呼吸急促,小小的身体因为高
